第81章 提姆被绑架
43.
警察来的速度就和电视剧里一样——迅速地在主角们解决一切之后出来接手犯人。
那几个背叛新人的家夥也没有幸免，监控里清清楚楚录下了新人喊其中一人“老大”的画面，他们只能灰溜溜地被押上警车。
新人还在抱怨哥谭人没志气，居然害怕两只鹅。
“怎麽，那是你们城市的什麽‘鹅人’吗？我以为你们只害怕蝙蝠侠来着。”
新人觉得，从今天开始，他就不能被叫做新人了。
如果这次能被放出来，他一定能够在哥谭做大做强，脚踢企鹅人，拳打黑面具。
“所以说，你还是个新人啊……”原本的老大幽幽开口。
他仿佛回到了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
作为曾经企鹅人的手下，那的确是一份肥差，但——已经回不去了！只要踏入那个世界，火光如影随形，就像是蝙蝠侠的拳头一样无法避免。
“老蝙蝠的拳头也许痛过就忘了，但是那种烈火——是在焚烧灵魂。”
新人不理解，新人大受震撼。
老大你不是没上过一天学吗，说话怎麽文绉绉的，这就是企鹅人你带出来的兵吗？
他环顾四周，发现押运犯人的车厢里，其他同夥全都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不瞒你说，如果不是实在在□□混不下去，我们也不会出来干这种肯定会被蝙蝠侠制裁的工作。”原本的老大摇摇头，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至少在今天之前，那些恶魔没有找过银行的麻烦，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老大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给一个天真的孩子科普世界的真相。
“你总有一天会理解的。”
新人张了张嘴，想说他不理解，他真的不理解，而且——你们为什麽不直接说那只鹅？你们甚至没把蝙蝠侠叫做“那个谁（You Know Who）”啊！
不是很懂你们哥谭人。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发送到蝙蝠洞，杰森靠在椅背上，表情有些复杂。
他当然能理解这些人的选择——毕竟，这曾是他的未来。
因为对大鹅的恐惧，这些人根本无法加入任何一个□□，而原本的背景让他们几乎没有找到“干净”工作的可能。被蝙蝠侠抓进监狱，也许是他们谋求一条生路的手段。出狱之后背债另说，不行就是死，或者再进监狱。
——这就是哥谭底层人无法逃脱的泥沼。
阿福的手搭到杰森的肩膀上，他总是能迅速察觉到孩子们情绪的变化。
“杰森少爷，布鲁斯老爷这些年一直在努力改变这样的现状。”阿福语气温和，“如果他能知道你也在为此努力，他一定会更加高兴的。”
真不知道为什麽布鲁斯老爷还不告诉杰森自己就是蝙蝠侠。
阿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已经能预见未来某一天，这个隐藏的真相终究会带来一场混乱。
被阿福激励的杰森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在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他要保护布鲁斯所爱着的哥谭！
明天，一定要把蝙蝠侠布置的作业背完！
远在中东的蝙蝠侠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正为另一件事苦恼着。
44.
兄妹两和迪克在接下来的规划中产生了分歧。
作为拥有大地图的玩家，哥哥鹅轻而易举地能看到城市里哪些人正处于危机中、需要帮助，而迪克只能通过警用频道和蝙蝠家的监控系统获取情报。
两边冲突了。
至少在哥哥的视角来看，迪克根本不需要去到案发现场，因为他们关注的是同一起案子，但迪克又无法理解玩家在说什麽，而且他也看不到那张地图。
这种时候，妹妹鹅就开始怀念乐高宇宙了。
“为什麽不把所有NPC都做成布鲁斯那样的智能AI呢？”她随口抱怨。
“消耗太大了吧，所以乐高只是个副本，让你体验一下。”哥哥鹅分析道，“说不定以后能出个全智能NPC的游戏呢。”
哥哥鹅没有继续和迪克拉扯时间，他很清楚，任务是有时限的，晚了可就拿不到最优奖励了。
妹妹鹅不会去拦哥哥鹅，她思考片刻，干脆把蝙蝠侠给的追踪用项链戴在脖子上——这已经算是她的最大让步了。
“好吧好吧，注意安全。”迪克没有阻止，他太理解这种“和大人理念不合”的感觉了，小助手总会有自己的想法，他才不会像过去的布鲁斯那样强势。
更何况，最近的布鲁斯也没那麽强势了，反而……变得很好沟通。
这当然是好事，但迪克真的很想拍拍为大鹅操碎心的老父亲，告诉他——
“相信你的教育能力吧！真的，他真的不会学坏的！而且，至少没事就掏危险品这一点，兄妹两已经改了很多！”
你看这一路上，兄妹两都没有炸楼，也没有烧人。
按照以往的经验推测，那栋楼和银行根本就不可能被保住。
这可是巨大的进步啊！
当然，迪克永远不会知道，就在刚才，兄妹两为到底是选择完成“限时任务”还是“银行常规捣蛋任务”纠结了多久。
其中就有一条任务是——在美元里游泳。
兄妹两用着抓鈎枪迅速远去，在哥谭夜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时不时，夜色中还会响起妹妹鹅没勾准目标、从高处掉下来的嘎嘎怪叫。
不知道为什麽，地图上的预备犯罪事件突然少了很多。
但这并不会影响哥哥的决定。
“迪克一定会后悔没跟我们一起去救提姆的。”在空中荡来荡去的妹妹鹅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们一路上完成各种小任务，比如解救被抢劫的人类——虽然至今他们仍无法理解，为什麽大部分罪犯在看到他们后，都会选择立刻终止犯罪，甚至和被抢的人一起逃跑。
兄妹俩已经好几次没机会冻住或点燃任何人了。
——真是太可惜了，你们不是哥谭人吗！？
而且！被救的家夥怎麽都不说一句谢谢！？你们这些哥谭人！
但无论如何，反正他们和蝙蝠侠的约定是“不啄反派屁股”，又没说不能冻住或者点燃对吧？
终于，终于！
有那麽一个胆大的亡命徒，选择无视他们，毅然决然继续犯罪。
哥哥欣慰地把人头让给了妹妹，让她好好练练手。
结果因为太久没有使用武器，妹妹的准头有点感人。
第一发冰冻射线直接打偏，歪到了男人的小腿上。
男人惊慌失措，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仰倒。
第二发冰冻射线正好补上，准确命中他的胸口。
咔！
男人彻底僵直，完美地以一个扎马步的姿势，结成了一把哥谭风格的高背椅。
犯罪现场正式升级为哥谭行为艺术展。
旁边被抢劫的市民看着这个神奇的画面，迟疑地伸出手，在“冰冻椅”的靠背上轻轻摸了一下。
然后默默掏出手机拍照上载互联网。
【哥谭新景点，限时打卡！】
兄妹俩对此毫不知情，他们正急着去救人呢。
45.
此刻的提姆并不惊慌。
他确信蝙蝠侠一定会来救他。
甚至，他都开始期待了。
如果能要到蝙蝠侠限定糖果就更好了。
根据他这些天的观察，蝙蝠侠对年纪较小的受害者特别有耐心，如果孩子哭了，还能得到糖果。
——今天这颗糖果，他提姆·德雷克必拿下！
如果能顺便拿到一枚完好无损的蝙蝠镖就更完美了。
罗宾飞镖也不是不行。
于是，被绑在椅子上，看着劫匪打牌的提姆，冷静地思考起了如何最大化自己的收益。
——要不要到时候给自己大腿上掐一把，哭得大声一点？
他能那麽冷静，除了是知道会有人来救他之外，还有作为哥谭科技新贵公司公子哥被绑架，已经是常规事件了。
虽然他现在才八九岁，但已经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孩子。
看看哥谭最大的肥羊——布鲁斯·韦恩，一个月能被绑架多少次？
提姆一边计算着蝙蝠侠需要多久找到他，一边尝试分析自己的所处位置。
——这里似乎并不是完全的市郊。
之前劫匪开车一直在绕圈子，是在试图制造灯下黑的局面吗？
就在提姆认真规划自己获救后的战利品如何存放时，放在牌桌上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连串歇斯底里的惨叫。
“啊啊啊——那两个恶魔来了！该死的！它们怎麽找到的这里！？”
另一端的劫匪惊恐地大喊，声音里充满着绝望和不解。
提姆愣了一下。
恶魔？
一般哥谭人不会这麽称呼蝙蝠侠和罗宾才对。
下一秒，对讲机里传来的不是沉稳低沉的嗓音，而是属于大鹅的嘎嘎声。
——那两只鹅？！
提姆顿时精神一震，瞬间回忆起在纽约见过的两只鹅。
为什麽是它们？
蝙蝠侠呢？
难道韦恩也被绑架了？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件事究竟是怎麽发展到现在的，就被领头劫匪一把拽了起来。
“转移目标！快！”
他们明显是怕了。
提姆被直接塞进了后座，车门砰地一声关上。
他回头透过车窗看了一眼。
那栋废弃大楼已经被冻成了一座哥谭限定冰雪城堡，两道白色的身影从里面窜了出来，一上一下地疯狂追赶着车辆。
“加速！快加速！都这种时候了你还遵守什麽交通法规！”
前座的司机猛踩油门，汽车像疯了一样冲了出去，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了一下，终于稳住方向，急速驶离。
后座的提姆被这突如其来的加速度晃了一下，回头看去——大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车窗后，似乎终于甩掉了它们。
左右两个劫匪长舒了一口气，背靠着座椅，心有余悸地喘着气。
“哈哈哈，看来那俩恶魔也就——”
就在这时，副驾驶的劫匪突然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后视镜，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等等……我是不是眼花了？”
“什麽？”努力在车流中逆行的司机皱着眉，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后视镜。
然后他也僵住了。
后视镜里，是一辆哥谭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黑色战车。
蝙蝠车。
可驾驶座里……分明是两只大鹅。
那身白色的毛发在黑暗中是如此醒目，一左一右，像是死神黑色斗篷下露出的森白眼球。
专注地，毫无感情地，死死盯着他们。
——妈妈，我要回家！！
第82章 换鹅来绑架
46.
拿到蝙蝠车驾驶资格的玩家可不会去关心劫匪的心情。
如果不是阿福有先见之明地锁住了系统，兄妹俩绝对会想要把所有按键都试一遍，不包括弹射。
此刻，杰森耳机里传来的大鹅笑声简直比小丑还高出两个稻草人。
——他们真的是去解救德雷克家的小孩，而不是想着直接弄出人命吗？
坐镇蝙蝠洞的一老一少脑袋里出现了同样的疑问。
漆黑的街道上，蝙蝠车如幽灵般紧紧咬住前方的轿车不放，作为蝙蝠侠的座驾，它的性能可以说是傲视群雄。
然而，现场的情况却十分不对劲。
常年作为蝙蝠侠后援的阿福注意到，大鹅们一直没有追上那辆轿车。
如果是蝙蝠侠，此刻他已经用EMP、轮胎打击器或遥控拦截逼停了车辆，然后用拳头招呼那些人的脑袋。
但大鹅不是蝙蝠侠——他们像是在戏弄老鼠的猫，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但绝对醒目的距离。
他们到底要做什麽？
哥谭的警察终于反应过来，直升机盘旋在空中，试图用探照灯锁定逃窜的车辆。
结果，无论是劫匪的车，还是蝙蝠车，警察都追不上。
“该死的！它们……它们到底要怎麽样！？” 司机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像有人把他的心脏抓到耳边，只为了让他听清它跳得有多快。
上帝啊。
提姆身侧的劫匪甚至开始小声向超人求救，显然，这家夥来自隔壁的大都会。
“它们在把我们往市郊引，为什麽？难道是蝙蝠侠在那里等我们？”
前座的劫匪手指痉挛地搭在扳机上，他不是没想过开枪射击，但那可是蝙蝠车！区区手枪甚至不能在外壳上留下痕迹。
一开始，大鹅还会“象征性”地躲避，但发现0伤害后，直接选择顶着枪击硬上。
劫匪们：……！！！
也多亏这里是哥谭，居民们已经养成习惯，纷纷避开这两辆飞驰的汽车，倒是没有造成什麽堵塞，红绿灯也像是只为他们服务，每次都能在刚好的时机变化。
没有耽误任何一个人下班休息。
鹅好。
47.
猫追老鼠追了一阵，兄妹两也觉得无聊，决定直接来个美式拦截结束今天的游戏。
车里的人？
玩上头的兄妹甚至早就把后座那个可怜的提姆忘得一干二净。
就在“蝙蝠侠纵容韦恩家的鹅开蝙蝠车撞飞劫匪和人质”这种耸人听闻的新闻登上头条之前，远方一直关注着这里的超人终于忍不住了。
他在拦截劫匪和拦截大鹅之间，艰难地做出了选择——抬起劫匪的车。
一是蝙蝠车太贵了，按个手掌印上去，他小记者的年终奖就要交代在这里，二是——他真的不想和那两只鹅扯上关系。
拉奥托梦告诉他的。
于是，超人以经典双手托举汽车的姿势稳稳抬起了高速行驶的轿车，硬生生阻止了蝙蝠车撞上来的事故登上头版。
提姆边上的劫匪直接欢呼出声，仿佛自己是坠机乘客，超人就是那最后一秒抓住机翼的英雄。
大鹅很不爽。
蝙蝠车嘎吱一声停在了超人面前，黑色的车头映出他胸口的S标志，而两个小家夥从车里跳出来，站在他面前，扬起脑袋，死死盯着他。
……超人下意识地把车又举高了一点。
仿佛底下的不是两只大鹅，而是什麽会把人活吞的魔鬼生物。
气氛一度诡异。
然后，大鹅开始嘎嘎骂人。
虽然超人听不懂鹅语，但以资深记者的直觉，他绝对能感受到这两个小混蛋骂得很脏。
对大鹅来说，这简直就是——你玩游戏最后一秒就要赢了，结果从未见过的队友冲进来，抢了MVP，还一脸“我是来帮你的”！
简直不可原谅。
我们是什麽，躺赢鹅吗？
就算是蝙蝠侠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兄妹两都得想办法发泄怒火。
他们一摇一摆地走到超人面前，伸长了脖子，气势汹汹。
超人：“……晚上好，哥哥，妹妹，我是蝙蝠侠叫来帮忙的。”
才不是随便插手哥谭事务！是有同意书的！
但大鹅才不管，根本没把他的解释放在心上。
妹妹鹅慢悠悠地张开嘴巴，一块绿色的塑料玩具从喙里掉落，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超人低头一看，眉头皱起。
他非常确定那就是个塑料玩具，但就在它落地的瞬间，他的力量……就这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嗯？
这不对吧？
虽然这块塑料是绿色的，还被做成了氪石的造型，不管怎麽看都只是儿童塑料玩具的配件吧！
但他是超人，哪怕在超能力消失的最后一秒，他还是稳稳地把车放了下来。
就是可能……不那麽温柔。
车身一震，除了那个乖乖系好安全带、已经习惯绑架场面的提姆，其他人的脑袋都和车顶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那两只鹅居然可以把超人弄下来！
劫匪们面面相觑，疯狂思考如何活命。
既然这两只鹅是在为蝙蝠侠做事，他们是不是只要把幕后黑手交出来，就能被宽恕？
对！一定是这样！
蝙蝠侠最多只是揍晕他们，不会用火烧这种刑罚。
一定是这样！！请一定要是这样！！！
作为四人中的领头人，前座的劫匪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手脚并用地从车里爬出来，枪早就被扔得远远的，双手高举，尽量向大鹅展示自己的无害。
“我说，我什麽都说——”
可惜，对面不是蝙蝠侠，是大鹅。
早就在任务前情提要里看完全部的妹妹鹅，一张嘴就把他冻在了原地，然后径直走到后座门边。
——车门也是门，而玩家可以打开所有门。
劫匪们瞪圆了眼睛，看着大鹅从门边探出脑袋。
大都会来的那个当场吓晕，另一个颤颤巍巍，很有自觉地开始给提姆解绑：“我、我把他还给你们，你们不要……”
提姆刚落地，身后就传来一阵冰冷的气息。
整个轿车，包括劫匪，还包括被来自乐高宇宙氪石克制的超人——统统被冻成了雕塑。
妹妹鹅看着超人雕塑，感到一阵心虚。
“呃，老哥……要不你去把超人解冻一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他会感冒的吧？”
没有良心的哥哥当然不想干这种事。
“那样的话劫匪也会被放出来。”
妹妹鹅思考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但她还是好心地把乐高氪石收了回去。
——先别感动，她只是舍不得自己的收藏被人捡走。
提姆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觉得非常荒谬。
他叹了口气：“谢谢你们，哥哥鹅，妹妹鹅……我会在这里等警察来接我。”
提姆知道这两只神奇的小动物听得懂人话，但与其跟着它们走，不如在这里等警察。
毕竟——不管是冰冻的劫匪，还是看起来马上就要恢复的超人，怎麽都比这两只鹅安全一点。
可惜，兄妹两可不打算让他如愿。
这可是绑架，啊不是，是邀请提姆来韦恩庄园的好日子啊！
——说不定马上，蝙蝠侠就能带回来一个达米安！
“我们要去戈登家邀请芭芭拉吗？”妹妹鹅兴奋地问。
“不行。”哥哥鹅果断拒绝，“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做完，虽然积分足够通关，但还不是最高分。”
妹妹鹅低头看了眼地图，果然，还有许多人正在寻求鹅的帮助。
她不介意在游戏里彰显自己的圣母心。
如果此刻有人能听到，冰冻的劫匪一定会大声疾呼鹅的虚伪。
可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地图上的任务标记一点点消失。
是罗宾完成了它们，并且，积分还算在了大鹅头上。
太感谢你了，迪克！
下次我们一定不找你写完的作业祸害！
既然如此，兄妹两一拍即合，直接用蝙蝠车绑架了提姆。
至于提姆是不是自愿的，谁知道呢？
当蝙蝠车停在韦恩庄园门口，提姆深吸一口气，仿佛摸到了什麽关键的真相。
而站在大厅门口的阿福，满脸写着不赞同。
布鲁斯老爷可不止一次阻止这对兄妹去隔壁“绑架”小孩，但显然，这个想法并没有从他们的脑袋里消失，只是被布鲁斯老爷的权威暂时压制住了而已。
等布鲁斯老爷一不在，它就立刻蹦了出来。
阿福看着被蝙蝠车劫持回来的提姆，已经能够想象布鲁斯回家后会有多头疼。
老管家叹了口气，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德雷克小先生，我会通知您的父母来接您。”
他微微侧身，做出邀请的姿势：“请先随我来，我想您一定需要一杯热牛奶。”
毕竟，经历了两次绑架，其中一次还是被韦恩家的鹅带回来的，不好好招待一下实在过意不去。
大鹅？
他们已经很自觉的去杰森床上睡觉了。
左一个右一个。
就算是韦恩家的大床，干完活回来的杰森也被迫睡成了一个扭曲的形状。
48.
第二天，中午才睡醒的大鹅见到了仿佛从地狱归来的布鲁斯。
“中午好，布鲁斯。”妹妹鹅打着哈欠，顺便感叹一句，“你的黑眼圈有点重哦，要不要帮你打个mod消消肿？”
“你们难道不想解释一下提姆的事情吗？”男孩的名字被从男人的嘴唇间挤了出来，如果不是塔莉亚有心想要争取下一个活着的达米安，他也许还赶不上德雷克夫妇上门接人。
感谢万能的管家阿福，他不知道用了什麽魔力把德雷克夫妇劝住，直到今天早上提姆醒来，才终于来韦恩庄园接人。
妹妹鹅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他们的大冒险——二创修改版。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见到超人的时候，他已经被冻住了，那个男孩也是自愿跟你们回来的？”布鲁斯捏着眉心，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向平行宇宙的同位体学习一下育儿经验——到底是怎麽能应付那麽多小孩的？！
兄妹两疯狂点头。
“是的，我难道没说过吗？当时他一个人走在街上——”
“不·准·绑·架·提姆！芭芭拉也不行！”
第83章 你好达米安
0.
【哥谭的，你放弃啦？】
【谁能想到把那两个家夥丢出去，他们还能自己回来！宇宙壁不都愈合了他们怎麽还能回来！难道他们不是更适合那两个宇宙吗？回来做什麽！？】
【可能是这个宇宙的蝙蝠侠吸引力比较大吧，你知道的，印刻效应，雏鸟把第一眼见到的蝙蝠当妈了。】
【……大都会的，你真会开玩笑，除了运气差点，他们有什麽区别。】
【那你不应该问我。对了，接下来你准备怎麽办？】
【哼，他们离开之后，我一直在查找为什麽他们可以不受骰子的影响……我觉得我找到关键了。只要他们再前往其他宇宙一次，我就可以控制……不，这麽说有点傲慢……我就可以把他们彻底踢出棋盘——英国的，你什麽眼神！？】
【没什麽没什麽，不是我说你，哥谭的，有的时候该放弃就要放弃。就像我，这一把应该只剩下大都会的和纽约的有赢的可能了吧？】
【是啊，我觉得英国的说得对。你的小丑也死了，哦，甚至你的秘密武器，他的小丑模因病毒还被困在他自己身体里。我想想，你还有什麽胜利途径——】
【我的方法多了去了，死亡天使，战神头盔，或者我现在去挑起大海和陆地的争端——】
【嘿！至少这一把不可以。说好的，只能用选择的城市里的棋子，还有外星势力。】
【真是扫兴。纽约的，那看起来你的赢面更大？】
【……那不一定，至少我选的钢铁侠已经不准备走基因进化路线了，就因为你那边跑来的鹅！】
【怎麽能算是我这边的！我也被搞得焦头烂额！你们如果有谁找到通往其他平行宇宙的隧道，就告诉我一声，我把他们再弄离开一次。这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反向入侵了。】
【就看你的了，实在不行，这把我们就算是平局，然后找个随便什麽理由重开好了。】
【那位不会生气吗？之前我们至少还有个重启的理由……】
【都说了那位被打自闭了，根本不会管我们。我去去就回，你们继续玩。】
49.
布鲁斯不会说他年纪轻轻就尝到了家长心肌梗塞的感觉。
他好不容易从刺客联盟救下一个孩子，回来的路上却听阿福说，那两兄妹终于还是没忍住，把隔壁的小孩绑回来了。
他原本就因为怀中婴儿苦恼得脑子发胀，现在头更疼了。
但布鲁斯不会去怪罪大鹅，至少他们带回来的情报十分有用。
刺客联盟果然不在干好事。
看看他怀中睡得正香的婴儿吧，塔莉亚为他起名叫达米安——但这个名字，不止属于他一个。
这样的孩子，曾经足以填满一个山洞。
老天，刺客联盟到底怎麽会想到制造这麽多孩子的！
就算是有大鹅提示，布鲁斯在看到那些密密麻麻排列着的空置容器时，还是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塔莉亚说，她的父亲，刺客联盟的首领拉斯·奥·古，计划用布鲁斯和她的基因创造出下一代的恶魔之首，也就是刺客联盟的领袖。
但最初制造出来的孩子，质量都并不理想。
制造这个孩子的目的，也不只是为了下一代，更是为了给即将不能使用拉撒路池的奥古查找到下一个灵魂载体。
她的父亲，有着名为永生的夙愿。
实验看起来很不顺利，那些孩子没有一个能担当得起达米安这个名号。
奥古准备摧毁这一批“残次品”，另起炉竈，只留下一个作为备份。
就在这个时候，蝙蝠侠闯了进来。
塔莉亚——她不会说自己有多麽爱这些孩子。
也许在看到第一个被唤醒的孩子时，她还会有所怜惜，但看得多了，在面对那些被训练到伤痕累累的孩子时，她的心早已麻木。
“吾爱。”
塔莉亚怀里是最后一个孩子，她将婴儿交到蝙蝠侠的手上。
“也许你愿意接受这个孩子——我知道，在你身边，他不可能普通。你的身份，你的责任，我的血脉……不要想着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孩子。
我的父亲，不会放弃他。”
只要受到蝙蝠侠的影响，这个孩子说不定能成长为合适的灵魂容器，到那个时候，她的父亲不可能就此罢休。
塔莉亚不愿意就这样盖棺定论，但她知道，聪明的蝙蝠侠一定听懂了她的暗示。
“我手里的，是最后一份你的基因样本。”
“举起刀吧，吾爱。”
回忆结束。
布鲁斯此刻坐在床上，任由阿福帮他替换纱布。那些伤痕，便是为了销毁刺客联盟所持有的所有基因样本所付出的代价。
“达米安怎麽样了？”布鲁斯叹了口气。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面对这麽年幼的孩子——婴儿。
上帝啊，他甚至做好了迎接成年的达米安的心理准备。
毕竟，兄妹两一直在灌输未来的信息……
——说起来，妹妹鹅还提到过“达米安嫌弃蝙蝠侠矮的名场面。”
可惜了，那孩子是看不到这一幕了。
阿福收拾好沾满血的纱布。
他虽然也没有想到，会这麽早见到韦恩如此年幼的下一代，但他可是做足了准备——婴儿床自然也在其中。
“达米安少爷已经睡着了，他是个很乖巧的孩子。”
“我会着手准备更多需要的东西，包括如何与孩子沟通，婴儿版。当然，这次希望老爷不用再让我准备‘青少年版’的补习教材。”
“阿福——”
面对养育自己至今的老管家，布鲁斯只能承受这份优雅又意味深长的关怀。
就在他想要反驳，证明自己已经掌握如何与孩子沟通这门课的时候——
达米安卧室的警报声响了。
布鲁斯立刻穿好上衣，朝房间跑去。
他明明锁好——
兄妹两！！！
50.
如果玩家知道布鲁斯的脑袋里居然浮现出“大鹅拿小婴儿玩游戏”这种纯属污蔑的丧心病狂臆想，一定会气得立刻把炸银行提上日程。
等布鲁斯赶到婴儿房，就看到了一幕极其——温馨的画面。
不对，温馨？
蝙蝠侠罕见地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如果无视兄妹俩脚下正踩着的炸/药/包，那两只洁白的大鹅一左一右地趴在婴儿车旁探头张望，小婴儿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和他们对视，嘴角咧出一个无忧无虑的微笑——一大两小，彼此傻笑的画面甚至有些过于美好。
窗外，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进来，空气里漂浮着细碎的浮沉，让人忍住不想要放轻呼吸的声音。
如果不是他们的对话彻底破坏了这一切的话。
“怎麽是这麽小的婴儿！？我要看龙傲天大米呜呜呜，正常长大的达米安就不会是人畜颠倒的性格了吧——等等，他是在对我们笑吗？”
“人畜颠倒什麽的，反正他一睁开眼看到的是我们不就可以了。”
“对哦对哦，哥你真聪敏。”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按住眉心，先是示意大鹅把炸/药/包收起来，然后看向一直在旁边温和微笑的阿福。
不一会儿，管家便端来了两个小矮凳，方便兄妹俩继续观察达米安少爷，同时避免他们因为个子不够，下一秒踩着更危险的东西垫脚。
“达米安是人类，不是雏鸟，”布鲁斯终于忍不住开口，“不会有印刻效应，也不会把你们当父母。”
“幼年期罗宾怎麽不能算是雏鸟。”妹妹下意识反驳。
啊，被布鲁斯瞪了。
兄妹两没看多久就觉得无聊，准备去其他地方逛逛，什麽银行啊，医院啊，隔壁啊——
“我已经把提姆送回去了。”你们不要想着偷小孩。
Batman is watching you.
“你们今天有什麽计划？”布鲁斯随口问道，他准备继续研究乐高蝙蝠侠留给他的数据。
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确信自己能把一台简陋的平行宇宙穿梭设备搭建出来。
如果能得到大鹅的帮助就更好了。
他并不知道，哥哥鹅之前并没有和妹妹鹅在一起，而是跑去另一个宇宙准备炸地球。
不然现在的他的心态不会这麽平和。
无知是福。
兄妹两诚实地表示要去银行游泳——用什麽游泳你别管，反正肯定不是坏事。
布鲁斯皱了皱眉，但没有深究。
“那你呢？在家带孩子吗？”妹妹鹅走之前顺嘴问了一句。
“研究平行宇宙穿梭机。”布鲁斯没有隐瞒，他也想看看兄妹两对这个话题有什麽反应。
妹妹鹅看起来对此一无所知，但哥哥鹅的眼睛亮了。
“对哦！还有这个！”哥哥鹅兴奋地拍了一下翅膀，像是刚想起来一样，从嘴巴里吐出被简化成两人高的量子炸/弹。
“妹啊，我都忘记给你看了！看！我在地球三制造出的武器，材料收集起来很简单，但就是效果有些太强了。”
布鲁斯并不知道这是什麽，但这麽高的一看就不妙的东西出现在韦恩宅的客厅还是让他心惊肉跳。
还好阿福不在这附近。
“效果太强？”
妹妹鹅歪着头，看起武器介绍。
“嚯，量子炸/弹。”她评价道，“怎麽，你要毁灭地球吗？”
布鲁斯猛地回头，肩膀上的伤口因为剧烈动作隐隐作痛，但这点疼痛完全被脑子里的‘鹅。毁灭世界。韦恩宅客厅。炸弹’这一系列关键字冲刷掉了。
他缓慢而危险地吐出几个字：“你要做什麽？”
哥哥鹅理所当然地简述了一下自己的故事，真的很简短。
“我遇到了你平行宇宙的哥哥，一拍即合准备毁灭世界，但是没来得及，炸弹我带回来了，可不能便宜了夜枭。”
等等！
布鲁斯感觉自己的太阳xue正在突突直跳。
“你有带回来什麽数据吗？”他试图让自己的思路保持理性，同时强行忽略自己客厅里正放着一颗量子炸/弹的事实，“还有，先把你的炸/弹收起来，不准用，知道吗？不管怎麽样都不准用。”
被再三警告的哥哥鹅显然没有听进去，他把这玩意拿出来，主要是为了向妹妹炫耀。
“我也想要！”妹妹鹅扯着布鲁斯的裤脚。
“不！你不想！”
第84章 你好至圣所
51.
哥哥鹅被蝙蝠侠征用，虽然玩家完全不知道原理，但他有一本《就算是傻子也可以学会如何在三天内置造平行宇宙穿梭机》，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把手册交给万能的蝙蝠侠自己研究，兄妹两就愉快地拉着杰森出门玩了。
本来杰森是不愿意的，他还有好多书没看呢。
但问题是，迪克也没时间。
他在为自己的大学申请努力，虽然可以“韦恩”一下大学，让他随便挑专业，但他还是坚持依靠自己努力。
没有人陪着大鹅出门，布鲁斯总归是不放心的。
——当然啦，是不放心哥谭。
“这也是帮助蝙蝠侠的一种方式——好吧，我和你们出去，不过，晚饭之前一定要回来，好吗？”
自我攻略成功的杰森放下手中的课本，他的要求得到了大鹅们一致的点头同意。
兄妹两其实也没想好具体要干什麽，银行的提议被杰森坚决否决了，他已经能够预见，如果真的放任兄妹两进去，明天的新闻标题一定是“韦恩依靠大鹅解决对手企业”一类的。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麽？”坐在公园长椅上一边舔冰激淩一边思考人生的妹妹鹅问道，而哥哥鹅则在辛苦工作。
具体来说，就是在公园里追逐鸽子。
大鹅巨大的体型吓得同为鸟类的鸽子四散奔逃。
这其实也是他们的捣乱任务，最后一个了。
哥哥鹅一摇一摆地走回杰森身边，抬头看向妹妹：“我有一个点子。”
而玩家在无聊的时候，总是会研究一些奇怪的东西。
妹妹清楚这绝对不是什麽好点子，但一定有意思。
玩家就喜欢有意思的事情。
“你说。”
“你想知道——我们发送的时候可以带人吗？”哥哥尝试诱惑妹妹加入他的计划。
“我懂了，你是想用杰森做实验？”妹妹思考了一秒，觉得这是一个很棒的提议。赶路多费时间啊，何不直接测试一下发送的可能性？
被两只大鹅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杰森毫不犹豫地瞪回去。
“不管你们现在在想什麽，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答应的。”
这才是他第一次坐下来休息啊！
在此之前，他一直在为大鹅们的胡闹给其他人道歉。
什麽抢别人野餐垫上的食物，追着初学自行车的小孩啄，把男人用来搭讪的玫瑰换成一把还带着泥土的杂草。
——事后证明，这其实是个好事。
因为那个被搭讪的女人，是毒藤女。
从阿卡姆溜出来散心的那种。
虽然她在看到奄奄一息的植物时还是火冒三丈，但总归比直接送上修剪好的玫瑰要好，至少没有当场翻脸把公园犁一遍。
她只是催生出藤蔓，把男人倒挂在了路灯上，一边给远在阿卡姆的哈莉订点心，一边欣赏男人的哭嚎。
等蝙蝠侠赶到才被带了回去。
被铐上手铐之前，毒藤女还顺手摸了一把大鹅的脑袋。
见到蝙蝠侠的杰森心虚得像个被抓包在课上玩手机的学生。
但出乎意料的是，蝙蝠侠居然感谢了他——感谢他在今天的灾难性事件里，看住了大鹅。
也正因如此，杰森现在才能放松地瘫在公园长椅上，心安理得地舔冰激淩。
对，冰激淩是蝙蝠侠买的。
他要拍照发给昨天刚认识的小夥伴提姆炫耀一下。
没错，就是那个被大鹅绑架回来的德雷克。
昨天，杰森不情不愿地被阿福安排去陪着那个小孩，据说是为了练习安抚受害者情绪，是身为蝙蝠侠小助手的必修课。
两人一见如故。
没有哥谭小孩不喜欢蝙蝠侠。
所以他们很快就聊到了一起，还加了联系方式。
不过，杰森可能永远不能告诉对方，蝙蝠洞就在他们脚底下。
——对不起，提姆，我的好夥伴。我会想办法给你邮寄几枚没开刃的蝙蝠镖的。
与此同时，远在家里被父母嘘寒问暖的提姆打了个喷嚏。
他刚刚还在思考“韦恩就是蝙蝠侠”的可行性，如果这是真的，那岂不是和杰森搞好关系，就可以得到更多一手数据和周边？
——对不起，杰森，我的好夥伴。我会想办法给你出道之后拍更多好看照片的。
52.
兄妹两说干就干，哥哥谨慎地存好档，然后眼疾手快地去咬杰森的衣摆。
这家夥居然以为哥哥鹅要抢他的冰激淩，立刻把手高高举起，试图避免冰激淩惨遭大鹅毒手。
没想到，遭毒手的却是他自己。
保持坐姿的杰森没站稳，一下跌坐在地上，还好他的冰激淩保住了。
他没有直接出声去教育兄妹，而是下意识地先观察周围，顺便在心里记下了刚刚的感觉——没有眩晕，没有五颜六色的隧道，也没有身体被极压的错觉，就像是普通地切换了位置。
这里看起来是某个复古的图书馆，周围满是高耸的书架，那些书估计比杰森的年龄都大。
唯一有点辨识度的可能就是远处的天窗了，不过杰森没认出来那是什麽造型。
他回头去看，发现两只大鹅的眼睛都亮了，显然在打很不妙的主意。
杰森没办法拽住他们——没有人可以，所以他决定先联系蝙蝠侠。
“不在服务区内——？”
他站起身，注意到脚边的影子并没有随之停止增长。
身后有人！
他猛地回头，看见一个光头女性站在那里。
但你第一眼注意到的，不会是她的光头，而是那双睿智的眼睛——仿佛经历过漫长时间，见证过无数可能性的眼睛。
是一双足够让哥谭人脑海警铃大响的眼睛。
杰森不想要惹麻烦，干脆开口：“很抱歉，你知道这里怎麽出去吗？我是不小心进来的，为了追那两只大鹅——”
他回过头，发现兄妹两正被一本漂浮在空中的书追着砸脑袋，第一次被如此霸淩的大鹅悲伤地嘎嘎叫着朝他冲过来。？
杰森使劲眨眨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
就是一本漂浮在空中的书，哦，那本书还在向他打招呼——上帝啊，这里还是地球吗？
“这里是地球，美国，纽约，如果你想要问的话。”
身后的女人开口道。
“欢迎来到纽约至圣所，杰森。我想你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在那之前，来杯茶，或者可乐？”
被直接叫出名字的杰森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是本能地挡在大鹅身前，“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什麽至圣所。很抱歉打扰到你，请问我可以离开吗？或者至少让我给家长打个电话？你知道的，哥谭的韦恩，那个韦恩。”
女人微微一笑，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反应，“布鲁斯·韦恩？当然，我知道他。你完全可以给他打电话报平安，这里是格林威治村的布里克街177A号。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提供座机。”
杰森迅速摸出手机，惊讶地发现原本消失的信号又回来了。
他的思绪飞速转动——是这个人想要见自己，所以强行把他发送过来，而兄妹两只是被波及？还是说……兄妹两主动发送，而他只是无辜路人？
不管是哪种，答案都不太妙。
一个纽约的魔法师，特地绑架哥谭首富的养子，到底是图什麽？这怎麽看都不像是要勒索赎金的架势。
而如果是后者，兄妹两主动把他拉来，刚一见面这个人就能叫出他的名字，怎麽想怎麽不对劲。
他该不该真的打给布鲁斯？
如果这其实是个陷阱，自己被用来威胁布鲁斯怎麽办？
而就在他犹豫的功夫，女人已经蹲下身去，和兄妹两打招呼。
“你们好，域外的来客。我很抱歉这麽晚才与你们见面。”
玩家瞬间噤声，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家夥不会也是Meta系角色吧？！
妹妹试探性地开口：“古一法师，你能听到我们说话？”
女人轻轻摇头，“那些声音混乱无序，我听不懂。”她神色平静，却透着一丝遗憾，“可惜，我并不是被选中的那一个。”
被搁在一旁的杰森神经紧绷，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机。
她知道兄妹的特殊性？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试图收集更多情报，这是蝙蝠侠教他的。
“你为什麽称呼他们为‘域外的存在’？我还以为他们只是鹅形态外星人。”
古一终于直起身，审视着杰森，嘴角带着若有所思的笑意，“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布鲁斯教得不错。”
她抬起手，轻轻一挥，四周场景瞬间变幻，藏书室变成了一间温馨的会客厅，舒适的沙发，温暖的壁炉，甚至连大鹅都有专属的上沙发小阶梯。
茶几上摆着几杯热腾腾的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藏红花香气。
古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然地看着杰森，“不用紧张，我并不打算拘留你。但既然命运将你推到了这里，或许……你愿意听听我的建议？”
“……什麽？”
“先给你的家长报个平安。”古一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然后——你愿意学习魔法吗？”
兄妹两顿时齐刷刷地看向杰森，尤其是妹妹鹅，只觉得这剧情是如此熟悉。
是你！QB！你不要过来啊！
不要成为魔法少女啊！
现在的魔法少女都因为某个家夥变味了，这根本就是要命的职业！
……等等，谁说超级英雄不算呢？
要换装（战衣），有自己的目标（打击犯罪），有自己的城市（哥谭），志趣相投的同伴（蝙蝠侠家族），以及——死去活来的生活。
嘶——
坐在兄妹两中间的杰森表情也有些微妙。
他努力克制哥谭底层成长环境带来的本能不屑，尽量去理解古一的意思。
“我以为地球上有外星人已经足够奇怪了。”杰森的手放在衣服兜里，疯狂给蝙蝠侠发去信息，嘴角则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怎麽，小时候该给我送信的小动物迷路了，现在才来请我去魔法学校？”
他摊手，“抱歉，我已经有学上了。”
古一摇摇头，并没有试图强行改变杰森的想法，而是转而看向兄妹两。
妹妹立刻来了兴趣，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哥哥则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看上去完全没在听。
古一停顿了一下，意识到“认真谈话”可能无法唤起哥哥的注意，但既然这件事本就是因他而起……她思考片刻，决定换个说法。
“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们。”她语气一顿，微微勾起嘴角，“奖励丰厚，你们考虑一下？”
第85章 再见出生点
0.
【我找到了，哥谭的，你说的信道。不过还真是奇怪，那边的宇宙居然自行开启了连接，为什麽会有那种地方的宇宙主动向我们这样的世界寻求帮助？】
【感谢你，英国的，但你管这麽多做什麽？既然那个宇宙想要，就顺水推舟，把他们扔过去好了。我发誓我下次一定不会再嘲笑你一把都没赢过——等等，我是不是又嘲笑你了一次？】
【……你就和你的棋子一样讨厌。】
【谢谢夸奖。】
【你确定这次他们离开，你就能彻底掌握他们的系统？】
【呵，那是当然，大都会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不是我说，你真的不去阻止一下那个谁吗？他可是在研究制造那种机器，你要知道，这里的棋子是不被允许这麽做的。】
【放心，你忘了我们这是什麽地方？那家夥根本不可能成功，实在不行，我帮那群疯子掷骰子就好——可恶！我的小丑！本来这种时候就可以把他掏出来，多麽万能的一枚棋子！】
53.
“什麽任务？”果然，哥哥的情绪立刻被调动起来。
“什麽奖励？我想要会飞的红色斗篷。”妹妹的目光被后一句话吸引。
等话一出口，他们才反应过来——古一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麽。
……想你了，阿蝙。
古一虽然不理解那两只鹅在叽叽喳喳些什麽，但她依然能大致猜到他们的重点。
她放下茶杯，语气淡然地说道：“在感知到你们到来之后，我做了一个梦。对我们来说，梦是有意义的，可能是预言，也可能是过往的信息。”
她顿了顿，目光沉静如水，“我梦到了世界的毁灭。”
杰森发送消息的手指一顿，眉头皱紧，“你是说，未来世界会毁灭？”
他猛地转头看向兄妹两，眼神里带着复杂的审视。
——别是他们干的吧！？
不可能。
这个想法只在杰森的脑海里闪过一瞬，就被自己狠狠否决了。
他知道兄妹两不爱干好事，但他们不是那种会随便毁灭世界的存在。他们随性，爱憎分明，喜欢捣乱，虽然作为蝙蝠侠送来保护布鲁斯的存在，感觉他们不是很尽责就对了。
古一轻轻摇头，却没有完全否认杰森的猜测：“或许，不只是未来。我在梦中不止一次看到一个球体，它被毁灭，又被捏合，每一秒都在向着熔炉靠近，即使再努力，也无法阻止这个过程。”
杰森把这些都一五一十地告诉蝙蝠侠，嘴上也没有闲着：“你怎麽就确定那就是这个世界呢？说不定你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我就梦到过进入一个全是鹅毛的天堂，结果醒来发现是被这两只压在身子底下。”
妹妹倒是听进去了。
古一法师哎，怎麽看都是重要的剧情NPC，如果说蝙蝠侠是游戏小助手，那古一就是背景故事补充人。
这种梦境肯定有所指向。
“不过为什麽这种游戏还会有剧情啊？我以为就是纯日常捣乱来着。”妹妹一边嚼着薯片，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
末日危机背景？
玩家见得多了，不值一提，除非下一秒告诉她要对抗狂笑，不然不要想着让她激动。
哥哥倒是直接跳过了所有铺垫，他只想知道任务是什麽。
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古一接着述说：“而昨天，我梦到了新的内容——被裁切的一整节树枝。”
杰森和哥哥露出了相似的困惑表情，妹妹却迅速接上了脑回路。
她低声为哥哥科普：“是在说平行宇宙理论吧？就是每一个行为会衍生出新的未来，可以把所有平行宇宙看成一棵树，越是相近的，就会连接在同一条树枝上。就像我们常玩的游戏分结局系统啦。”
“哦——所以这和任务有什麽关系？”哥哥知道，这就代表着为了获得全图鉴，他要一遍一遍地过相同的剧情，然后研究到底是哪一个行为导致了变化。
是工作量很大的游戏。
古一没有介意兄妹两的叽叽喳喳，她终于讲到了关键：“而这次的毁灭，是哥哥鹅你间接造成的。”
哥哥鹅嘎得很大声，听起来不像是在为自己喊冤，倒像是被夸奖后的害羞。
啊？我吗？
那不奇怪。
猜剧情小能手妹妹再次上线，结合今天的游戏剧情，很容易就能推断出干这事的是夜枭。
能想着毁灭平行宇宙的，也就夜枭和玩家了。
但她能确定，有她看着，在这个存盘里，哥哥不会干这事。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这是夜枭干的！
但这又不是什麽侦探游戏，大鹅也出示不了证据——没事，大鹅可以负责异议！
54.
“所以，你们的任务是修复那节被破坏的树枝。”古一法师轻轻一挥手，橘色的光点在空气中交织，勾勒出一棵树的虚影。
最粗的枝桠上，浮现出一个明显扭曲的白色光团，仿佛是被不稳定的能量侵蚀的裂口，又像是在自我修复的虫茧。
“你们需要在灾难发生之前抵达，阻止它彻底成型。”
“如果你们能做到——”她微微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麽奖励才能满足这群域外之物的胃口，“悬戒，以及维山帝下拉条·隐匿。”
悬戒是她在冥想中被指引着选择的奖励，而下拉条则是她个人的添置。
既然是两只鹅，当然得一鹅一个才算公平。
杰森皱了皱眉，十分不确定地打断道：“你说的这两个东西，数量都是两份，对吧？”
古一露出微笑，眼神中透着某种难以捉摸的意味：“当然不，隐匿下拉条是残本，就算是我们，也只有这一卷。”
如果布鲁斯在这里，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古一把刚刚的承诺咽回去。
杰森露出了“你不要命啦”的表情，他下意识地想要去安抚兄妹两。
他们可是会因为两个冰激淩球不一样大就在冰激淩车前面大打出手的兄妹啊！？
果不其然，空气中弥漫出某种危险的气息。
兄妹两隔着杰森互相看了一眼，下一秒，彼此的羽毛都炸了起来。
“我要下拉条！”妹妹鹅先声夺鹅，“你看你都有量子炸/弹了，我多拿个下拉条不过分吧！？”
“不行！”哥哥鹅激动地想要当场把量子炸/弹掏出来塞给妹妹，“这种东西又不能真的用，实用性一塌糊涂，你不是喜欢收藏吗？我把这个给你！”
“你没有绅士精神！”
“兄妹之间讲什麽绅士！这是——战争！”
感谢大鹅的不会掉毛，拦在两鹅中间艰难求生的杰森想到，不然他估计还要被扣下来打扫卫生——不对！这一切明明就是那个法师引起的！
他艰难地从大鹅的翅膀中间朝外看去，那个女人却还在悠闲地喝茶，一点都不为即将升级为热兵器战争的现实而担心。
这家夥，是故意的？
绝对是！
“请快一点决定，”明明是最该紧张的人，古一却还能不慌不忙地掏出计时器，“接取任务的时间不等鹅。”
兄妹两立刻停下斗嘴，两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沙漏。
限时的！
没办法，看来现在只能用最公平的办法决定好东西的归属了——骰子！
“耶！”
妹妹大获全胜，骰子女神站在了妹妹这边！
妹妹鹅抬头挺胸地从古一手里接过下拉条，哥哥则一步一嘎，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下戒指——拿到手里才发现，这东西居然还是一鹅装备全鹅受用的类型。
这下他们不用每次都随机发送了，至少有了几个具体的选项，不过也可以选择随机。
“既然你们决定接受任务，那我会帮助你们抵达那个宇宙，中间来回的能量由我支付。”古一站起身，朝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门走去。
大鹅毫无异议，立刻迈步跟上，仿佛已经习惯了被各种神秘人随意投放到不同世界。
“等等。”杰森站起身，紧皱着眉头。
他已经把这一切都发给了蝙蝠侠，感谢这几天的特训——要知道，之前他连正常打字都做不太到，现在他都能盲打了。
“怎麽了？”古一回头，语气平静，“如果是监护人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之后和他解释。”她微微一笑，仿佛已经预见到布鲁斯接到消息后的反应。
“如果你在担心域外之物，那你大可放心——”
“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我能感觉得到，就算宇宙被毁灭，他们依然会存在。他们就是这样恒定的存在。”
杰森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没有真正思考过“他们究竟是什麽”这个问题，尽管他知道大鹅们有些异于常鹅的地方，但在相处的过程中，他已经逐渐默认他们就是“特别能折腾的鹅”而已。
可现在——宇宙毁灭了，他们也能存在？
这听上去就不太妙。
还没等他深思，古一已经转身，轻轻推开了门。
门后显露出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地板上由神秘的线条勾勒出复杂的图形，中心的光点缓缓旋转，如同一颗微缩的星辰。
“走吧。”她平静地说。
兄妹两欢快地冲进大门，瞬间消失在一片白光中，没有给正滴滴打超、火速赶来的蝙蝠侠任何反应时间。
【首位发现者】成就已解锁。
恭喜！您是全球首位解锁该隐藏支线的玩家！
【新地图已解锁】
【温馨提示：本支线地图基于《不义联盟》游戏世界观，为其衍生之作，该DLC已获得授权。】
【一切尚未彻底崩坏，命运的齿轮尚可逆转。
伟大的鹅，您是否愿意介入这场风暴，为他们指引出一条全新的道路？】
第86章 你好不义蝙
55.
“哈？”看到剧情简介的兄妹两发出了同步的疑问。
哥哥瞬间想起了自己玩这个游戏之前的生活，吃饭、睡觉、打超人——怎麽又是你！不义联盟！？
“往好处想。”妹妹拍了拍哥哥的翅膀，试图安慰他，“至少不是阿卡姆宇宙，我真的害怕如果和那个游戏联动，我们会不会也被要求满城市找奖杯。”
被这个可怕的假设吓得一哆嗦的哥哥顿时觉得，嗯，果然还是不义联盟好。
感叹了一下自己运气不错，居然能拿到全球首次触发支线成就的妹妹，转头就开始分析剧情的走向。
——虽然她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这支线的触发条件到底是什麽。
一切尚未崩坏，也就是说，这里比游戏剧情还要早，也许甚至比漫画还要早……
“失算了！”妹妹惊呼。
既然要阻止悲剧发生，那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杀小丑啊！
听起来也许有点地狱，但早知道就在杰森身上多刷一点哭泣天使buff了。
有之前被变成石像的小丑做打底，怎麽想再做一遍都不会太难。
——就是容易被阿蝙敲脑袋。
玩家座右铭：敲归敲，干归干！
不过等等，不义宇宙和夜枭又有什麽关系？
之前她还推测这件事情是夜枭干的，难道是她冤枉夜枭了？
总不能是蝙蝠侠寻求平行宇宙的帮助，摇来了夜枭，然后世界毁灭了吧？
那不义蝙蝠侠的运气是真的差。
……好像本来就差？
【新地图加载成功，祝鹅旅途愉快，捣蛋顺利。】
这次没有出现玩家被分开发送的状况，两鹅非常平稳地落地了。
然而入目的不再是熟悉的哥谭高楼大厦，而是人造冰川上站立的企鹅。
嗯？企鹅？
大白鹅和企鹅面面相觑。
“妈妈，你看，是全白的企鹅哎！”
一个小孩把脸整个贴在玻璃上，兴奋地对一旁低头玩手机的母亲喊道。
“傻孩子，怎麽会有全白的企鹅？”母亲随口敷衍了一句，眼睛仍然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甚至低声补了句哥谭笑话，“不会是阿卡姆那帮人染的吧？”
小孩不服气地继续争辩：“可是是真的——！”
母亲终于抬头瞥了一眼，结果顿时愣住：“……那不是企鹅，是大白鹅——嗯？怎麽会出现在企鹅馆里？”
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不用说这里是哥谭。
妈妈赶忙收起手机，拉着小孩往企鹅馆出口走，保命要紧。
“嘎——嘎！”
“呜——呜——”
“哥，我听懂了！”妹妹振臂高呼，眼中闪烁着光芒，“他说他们想要自由！”
她已经决定了，她要带着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们冲出这座牢笼，奔向自由！
什麽小丑、什麽夜枭，全都靠边站，玩家要在支线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了！
在查找出口的哥哥不知道该先吐槽你到底是怎麽听懂企鹅说话的，还是该问你不是说要找小丑吗？
……算了。
自由！
他咬住通往后方饲养管理区的大门，相当轻松地一拉，门开了。
企鹅们虽然不理解，但上下班的习惯使然，自动排着队跟着大鹅走了出去。
它们一路上路过小厨房，路过休息室，企鹅们晃晃悠悠地迈步经过，房间内戴着耳机的管理员仍然淡定地低头追剧，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麽。
当玩家带领企鹅们抵达游客参观的局域的时候，任务才终于出现。
【任务：
·拍照打卡
·放生气球
·成为天鹅
·冰激淩车入湖
·围观人类展览
·包场儿童游乐园
·动物大游行（放出五种动物在主干道上散步）】
那就用这些任务，来和不义蝙蝠侠打个招呼吧。
什麽？你说一切都还没发生，他现在还不能被这麽称呼？
哎，妹妹摆摆翅膀，表示这有什麽关系，反正总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先叫着也方便区分。
56.
“父亲，我觉得你需要来看这个。”达米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疑，他盯着蝙蝠计算机收集到的网络信息，其中被标注为异常事件的，居然包括——动物园大规模动物出逃。
乍一看，这似乎与他们正在追查的案子毫无关系。
但这里是哥谭。
万事皆有可能。
他们正在追查稻草人的下落。
自从乔纳森·克莱恩在半年前从阿卡姆消失后，他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这很不寻常。
过去，稻草人并非没有隐匿过，但通常不会超过三四个月。等他再次出现时，往往会带着改良版的恐惧毒气，掀起一轮新的哥谭噩梦。
可这次，他已经消失太久了。
不仅是他，小丑也已经很久没有消息。
一种不安的感觉如影随形，蝙蝠侠觉得有什麽东西正攥紧他的心脏，耳边仿佛回荡着无形的尖叫。
他比以往更拼命地查找蛛丝马迹，试图捕捉哪怕一点可能的线索。
最近的哥谭，一定正在发生某种他尚未察觉的变化。
到底是什麽——
思考被达米安的声音打断，他抬头看去，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动物园的监控画面。
一大群被放出来的动物，正大摇大摆地在动物园内闲逛。
企鹅、狮子、老虎、斑马……不同种类的动物罕见地相安无事，甚至悠闲地并肩而行，仿佛这场突如其来的自由是动物园特意组织的散步日。
一开始，蝙蝠侠还不清楚它们的“领队”是谁，直到他在浩浩荡荡的队伍里，看到了逆流而上格格不入的身影——两只大白鹅。
它们离开队伍，站在关猴子的笼子前，左右端详着笼中动物，仿佛在斟酌它们是否“够格”加入队伍。
然后，其中一只张开嘴，监控不够清晰看不出它做了什麽，但下一秒，猴子的笼门就被打开了，它们一个接一个跑了出来，坐在其他动物背上，也加入了队伍。
另一个早些时候的监控里则是另一幅画面。
可怜的饲养员显然已经被那两只大鹅吓破了胆，竟然主动躲进了空笼子，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而其他动物则像游客一样，围在笼外参观他。
蝙蝠侠的脑海飞速运转，开始分析可能的嫌疑人。
毒藤女的费洛蒙确实可以影响生物，但她更倾向于控制植物，而视频中没有任何植物异变的迹象，排除。
疯帽客？他的精神控制手段能影响人类，但动物的行动并不刻板，也没有表现出被强制操纵的迹象，排除。
企鹅人？他只对企鹅感兴趣，且目前仍被关押在黑门监狱，不可能越狱只为策划这种无意义的混乱，暂时不能排除嫌疑，最早被解放的动物就是企鹅。
大猩猩格罗德？这只超级智能的大猩猩具备控制生物的能力，但他更倾向于利用灵长类动物，而不是飞禽走兽，可能性不高。
新出现的超能力者？外星人？还是某种新型科技？
不管是何种情况，在这个时机，这种规模的动乱绝不仅仅是巧合。
蝙蝠侠的目光沉了下去。
它们的行为这太过高调，太过刻意，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为了更大的阴谋制造的烟雾弹。
哥谭的疯子们一向如此。
“达米安，你留下，我去一趟哥谭动物园。”蝙蝠侠没有解释，顺手拿起面具便朝蝙蝠车走去。
他确信罗宾能够理解这个安排——迪克他们就可以。
“父亲！”达米安的喊声没能让蝙蝠侠停留。
蝙蝠车的引擎已经轰鸣而起，呼啸着驶向动物园的方向。
与此同时，玩家们依旧沉浸在他们的狂欢之中。
他们正在“劝说”工作人员放生手中的气球，印着动物园LOGO的绿色气球缓缓升空，在阳光下晃悠悠地飘向天空。
功德喜+1
“所以为什麽哥谭人还会选择小丑图案的气球啊？那大红嘴唇，他们都不会PTSD的吗？”妹妹鹅抬头看着飘远的气球，忍不住吐槽道。
“这就是哥谭吧。”哥哥一边在地图上查找冰激淩车的位置，一边随口应着。
“呜哇，好敷衍的万能回应啊，老哥。”
57.
蝙蝠车很快将主人送到了动物园。
今天是一个对哥谭来说少见的晴朗周末，许多家长带着孩子们来游玩，可惜，这一切都被那两只大鹅毁了。
孩子们站在动物园门口哭泣，本来今天是花车游行的日子，他们都等着排队领取免费气球，结果却被家长匆匆带了出来。
毕竟，没有正常的家长会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在老虎和狮子的围观下游玩。
那些动物可正在动物园的马路上悠哉地晒太阳呢。
从警用频道的对话来看，警方同样在赶来的路上。
“这里是罗宾，有不明人士试图覆盖监控，我正在修复。最后大鹅出现的地点是园内的儿童游乐园。”
蝙蝠侠皱紧眉头，随着越来越接近罗宾提供的地点，那股不安感也越发强烈。
他路过人工开凿的湖泊，冰激淩车的广告牌孤零零地漂浮在湖面上，而它的本体已经沉入湖底。湖边站着一个略显崩溃的男子，身上的工作服表明他就是原本冰激淩车的主人，工牌上写着他的名字，斯蒂芬。
蝙蝠侠停下脚步，走向男子，冷静地问道：“是两只鹅干的吗？”
男子听到声音猛地回头，看到蝙蝠侠站在面前时，整个人都紧张得僵住，磕磕巴巴地回答：“是……是它们！它们突然出现，吓唬了我……然后……然后车子就自己滑下去了……真的，先生，我什麽都不知道。”
蝙蝠侠目光微微一沉，注意到男人在不安地摩挲着右手手指根/部，隐约可以看到有线条的痕迹。
帮派成员，或者是曾经的成员，他们有着在指关节上纹身的传统。
蝙蝠侠没有拆穿，而是继续追问：“你看到它们是怎麽进入的吗？”
男子拼命摇头，眼神游移，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审问吓坏了。
“抱……抱歉，我什麽都不知道……湖边的栅栏本来就是开着的，我没注意……真的……”
蝙蝠侠见也问不出更多东西，便转身离开，同时为男子指了一条不会碰到危险动物的安全离开路线。
男子一步三回头，最后在察觉到蝙蝠侠目光扫来的瞬间拔腿狂奔，迅速消失在树林间，代表他的位置信号出现在蝙蝠计算机上。
这件事会和帮派有关？
蝙蝠侠收回目光，事情越来越奇怪，但现在最紧要的目标仍然是游乐园。
——那里，正是最后一次发现那两只大鹅的地方。
动物园的儿童游乐园其实并不大，主要是用于创收的小型设施，旋转木马、儿童过山车、投币游戏机一类的。
此刻，游乐园内空无一人，售票员早就跑得不见了踪影，只有旋转木马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蝙蝠侠站在暗处观察，风带来了两道清晰的声音。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懒洋洋的男声，兴致缺缺的样子。
蝙蝠侠瞬间绷紧了神经，他环顾四周，除了那两只大鹅，连只鸟都没有——那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银行？”另一个更有活力的女声响起，“之前一直没成功，老是被阿蝙阻止！蝙蝠坏，我们要偷偷炸银行不告诉他，然后让他赔钱！”
蝙蝠侠的眼神骤然冷下来。
“阿蝙”——他们在谈论他。
同时，罗宾的声音通过通信频道响起，与那道女声几乎同时响起：“蝙蝠侠，稻草人出现在银行，是调虎离山。”
“我已出发前往银行。”
蝙蝠侠嗯了一声：“我随后就到，可能会有炸弹。”
“让无人机监视大鹅，注意不要被发现。”
第87章 你好大金库
58.
玩家并不知道这个宇宙的蝙蝠侠已经盯上了他们的项上鹅头，还在那边悠哉地坐着旋转木马。
“怎麽不义蝙蝠侠还没来？这个宇宙的蝙蝠侠警觉度这麽低的吗？还是说我们没触发关键任务？”妹妹鹅把脑袋搭在木马上，压着马耳朵犯懒。
他们已经完成了动物园的所有捣蛋任务，按理说，该触发后续剧情才对。
神奇的玩家小助手蝙蝠侠怎麽还没上线？消极怠工！扣工资！
哥哥鹅开始坐不住了，提议干脆先离开动物园，“我就不信我们炸哥谭的时候他还能不出面。”
“你不是说要去银行吗？现在就走？刚好试试古一给的道具。”
妹妹没有拒绝，爽快地同意了，开心地把动物园这摊烂事留给了即将赶到的哥谭警察。
哥哥点开发送界面，果然多出了具体地址选项，全是他们去过的地点。最后一行赫然写着【随机】——这个可以留到下次试试。
现在，他们要去银行了！
按钮被按下，原地只剩下还在转动的旋转木马。
天空中的无人机如实记录下了这一切，拍下大鹅们消失的瞬间。
替补上来的阿福眉头紧皱，将这段录像第一时间同步给正在前往银行的蝙蝠侠。
“监控系统遭遇干扰。”阿福冷静汇报，“对方技术很强，哪怕是蝙蝠计算机，一时之间也无法锁定源头。最初的录像几乎全被抹除，只抢救出几段。”
他顿了顿，将画面定格在两只大鹅打开笼门的瞬间：“这个时间点，他们已经开始释放动物，无法确定最初出现时的状况。”
“收到。”
蝙蝠侠握紧蝙蝠车的方向盘，倾听另一边罗宾的汇报。
“罗宾已抵达银行，目标未现。怀疑已潜入金库。”
“原地待命，注意出现成对的非人类生物，我们尚未确认它们的真实身份。”
“……明白。”
蝙蝠侠仍无法判断那两只大鹅的本质。
当时他身上的设备忠实记录了所有音频，但回放时，他只听到了鹅叫——没有青年男女的声音。
阿福也确认过，那段音频未被篡改。
是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还是另有原因？
但那句女声却准确预告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这是挑衅？还是暗示？
至今为止，他们除了制造混乱，确实没有造成任何直接伤害。警用频道中甚至传来被解救饲养员的困惑陈述：“它们太温顺了，警察先生……是的，我说的是那些被放出来的动物。”
尤其是那些企鹅——是企鹅人非法饲养的动物，曾多次试图趁混乱逃回主人的藏身地，而这次，它们安安静静地留在了动物园。
蝙蝠侠试图分析大鹅释放动物的选择逻辑，但看不出任何规律。
他只看到表面的无序与混乱。
像是温和无害的——小丑？
59.
与此同时，被莫名其妙安上罪名的兄妹对此一无所觉，正快乐地在银行金库的钞票堆里畅游。
这可是被他们的蝙蝠侠严禁的项目。
“啊啊啊！为什麽这只是游戏啊！我也想在现实的游泳池里铺满钞票！”
“那样我就能投资拍《正义联盟》的电影了！绝对不会拍一部就重启！”
妹妹在钱堆里做着白日梦。
哥哥则认真地往“游泳池”里继续添加金块与纸币，一边操作一边念叨：“说不定打开所有保险柜会有隐藏道具呢？”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相当准确。
他甚至在其中一个保险柜里翻出了一枚只有略微破损的蝙蝠镖——谁家好人会把蝙蝠侠的周边藏在银行里啊！？
你们哥谭人。
指指点点。
更离谱的是，他还找到了装着恐惧毒气的迷你炸/弹、企鹅饲养手册、小丑的手写明信片（上面甚至还有口红印）——哥哥被恶心得一时手滑把它拖进了垃圾桶里。
“哥，你说的‘手滑’，是指点开背包、选中物品、拖到垃圾桶里，这一整套操作流程吗？”
“没错，就是这样，难道你要收集小丑的口红印？”
兄妹两一起沉默了，同时被脑海里的想象恶心到了。
所以，为什麽这些东西会在银行金库里？！
制作组想塞彩蛋的手，真是拦都拦不住。
“别玩了，你也来帮忙，还有一大堆柜子没开呢。”哥哥一边拉开新的柜门一边抱怨，看编号，这里足足有五百多个保险柜，一个个开下来得累死。
最离谱的是，这游戏还追求真实性，每一个柜子都能打开，还不能一键全开，简直是对玩家键盘的折磨。
工程量大得惊人。
累死鹅了，差评。
“如果有大吸力的东西就方便了——等等，我们不是有吸尘器吗？”妹妹鹅灵机一动，猛地一抬头，“之前博物馆那个！吸宝石的！”
“对哦！”哥哥连忙调出背包，“我看看在哪……找到了！”
玩家愉快地把‘泳池’里的“水”——也就是钞票、珠宝、金条，全都吸进了肚子。
那些声称能在爆炸中完好无损的高强度保险柜，在大鹅的吸尘器面前根本不堪一吸，纷纷缴械投降，将驻守的宝贝纷纷献上。
大鹅疯狂旋转两分钟。
此刻的银行金库是前所未有的干净，仿佛回到了刚刚装修完等待验收的那天。
“嗝～好饱。”妹妹鹅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觉得自己简直天才，“走啦老哥，去下一个任务。”
“我看看接下来去哪里哦。”哥哥点开任务列表查看。
【任务：
·拿走所有的笔
·办一张卡
·一日经理
·把人困在ATM自助亭里
·开水浇发财树
·在钞票里游泳
·室内放烟花】
“看起来剩下的任务都得去大厅才能完成，走吧。”哥哥一边看着任务清单一边分析，“不过，到底是谁会在室内放烟花啊？我们真的能在大厅找到烟花吗？”
“没有也没关系，我带了乐高小丑的烟花炸/弹。”妹妹点开自己的背包，“我看看哦——使用说明上写着，会放出蝙蝠侠大喊‘小丑才是我的宿敌’的图案，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小丑蛇之类的，反正效果一定拔群！你等会记得帮我录屏！”
哥哥点点头，表示了解，到时候一定会找好角度。
60.
他们推开金库那扇厚重的大门，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张望，对面就是监控摄像头，也许蝙蝠侠正通过这个观察他们呢。
玩家不知道的是，这些摄像头已经被其他人接管。
随着大鹅视野得到拓展，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也渐渐清晰。
——有人来了。
“走快点，老大说那个蝙蝠佬已经在路上了，你最好动作麻溜点！”
声音粗粝，语气凶狠，一听就不是善茬。
放心好了，可怜的人质桑，大鹅这就来救你！
……只是手段可能会有点激烈，有点超常，但没关系！
救人的是好鹅，管她用什麽方式！
正当三人快步转过走廊拐角时，就看见金库门口走出两只白鹅。
对，真的是鹅。
两个持枪的家夥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浓浓的困惑，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被银行经理耍了，举起枪就想要开口威胁。
大鹅没有给这些多余的角色发挥的空间。
“嘎！”
伴随着妹妹鹅的一声叫唤，一整块冻得发亮的新冰雕便在原地拔起，把三人连人质带反派一起封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妹妹鹅还捂着嘴巴故作惊讶：“哎呀，哎呀，把人质也冻上了呀～我怎麽这麽不小心呢～”
矫揉造作的语气听得哥哥鹅在旁边一阵干呕：“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快走快走。”妹妹忽视了哥哥的动静，但不忘给他的脑袋来上一嘴巴，“不然等他们解冻，看到空掉的金库还不是要叫来更多人？我还想安静地做完剩下的任务呢。”
就这样，两只大鹅朝着三人来的方向晃悠过去，那里正好是通往电梯间的走廊，旁边的墙面上还挂着“地下二层”的指示牌。
他们刚一靠近，电梯就“叮”的一声自己打开了。
玩家没有多想，直接走了进去，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应当。
他们甚至不需要按下楼层按钮，电梯便自行启动，缓缓向着一楼大厅升去。
电梯到达的声音很响，一下就吸引了大厅内所有人的注意。
蹲伏在通风管道里待命的达米安立刻看见了从电梯里探出头的两只大白鹅。
没有比它们更显眼的白色了。
达米安眯起眼，迅速确认：是动物园那两个捣乱的家夥。
看起来它们消失之后直接来到了银行，而且是从金库所在的楼层上来的。
那里……会有什麽？
父亲说的炸/弹……难道就在楼下？
他的神经猛地绷紧。
达米安并不知道蝙蝠侠从大鹅那里听到了什麽，所以他一时也弄不清楚为什麽动物园里的大鹅会出现在这里。
与此同时，蝙蝠车像一把黑色利刃一样穿梭在车流中，从两辆车的缝隙中飞速掠过，轮胎擦地的尖啸在街头回响。
反正哥谭警察也不会想不开到给蝙蝠车开罚单。
“不要鲁莽行动。”他冷声在频道中吩咐。
蝙蝠洞里，阿福也没闲着。
他正调取银行金库的进出记录。
果然，几天前，有一个名叫“约翰·史密斯”的人登记进入金库，存放了一件包裹。
这个名字太过大众，布鲁斯当年外出游历时就曾用过，这让阿福一下就注意到了他，这或许是个拙劣的假名。
进一步调查证实，这的确是一个临时拼凑出的假身份。主谋甚至懒得完善背景数据，那些登记记录勉强能骗过外行，却逃不过蝙蝠家的眼睛。
对方几乎没有掩饰的打算。
监控记录很快也被阿福从备份中还原。
屏幕上，稻草人对着镜头挥了挥手，露出了他那张一直躲藏在麻布面具后的脸。
“是一件小包裹。”阿福皱着眉汇报，“重量很轻，看不出是什麽。”
蝙蝠侠的眼神沉了下去。
炸/弹……就在金库里，而那两只鹅刚从那里上来，是去拿去存放的东西吗？
但是现在它们并没有持有相关的物品，藏起来了，或者，已经安置好了？
第88章 是败者食尘
61.
从电梯里出来的兄妹两第一眼就看到了举枪的歹徒，以及被围在中间瑟瑟发抖的人质。
这很不对。
如果没有柜员，他们要怎麽办卡？如果没有来存钱的人，他们要怎麽做一日店长？
“那先完成热水浇发财树吧？”哥哥鹅伸长脖子观察，绿色植物就摆在银行大厅门口，一左一右两棵，显然是为双人玩家精心准备的，一鹅一棵。
妹妹点头同意，感叹道：“真是一场可怕的商战，我合理怀疑是韦恩财团指使的大鹅，好啊，阴险的资本家。”
两只鹅不负责任地大笑起来。
但很快，他们意识到一个问题：去哪里找热水？
玩家当然不会随身带水壶——又不是保姆模拟器。
“你用冰冻枪，我用喷火器，如何？”哥哥提议。
“可那样不会直接变成水蒸气吗？”妹妹犹豫。
两鹅大眼瞪小眼，谁也说服不了谁。
如果有任何一位蝙蝠侠在场，早就被兄妹两拉来评理了。
最后，他们达成妥协，准备先用其中一棵树做实验。
“用你那棵。”妹妹下意识地分配阵营，她的那棵必须是被认真对待的。
“你的！”哥哥迅速反击，这完全是肌肉记忆。
“反弹！”
“反弹无效！”
“我无效你的无效！”
明明只是两棵无辜的发财树，兄妹却已经心安理得地把它们划进自己的领地，而自己的领地，神圣不可侵犯，特别是不能被哥哥/妹妹插足。
兄妹的战争总是这样，毫无道理地爆发，谁都不明白是为什麽，就连他们的父母也弄不清楚。
此时，达米安正看着这一切，久经考验的罗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麽跟蝙蝠侠汇报。
——说嫌疑人在左手打右手吗？
大鹅打得太过激烈，连持枪的歹徒都忍不住走过来查看：“喂，你们——”
话没说完，他就被混战中的冰冻误伤，直接变成了一座只能干瞪眼的冰雕。
而两只大鹅对此毫无察觉，一路从电梯间打到大厅，用鹅嘴当作骑士剑激战不休。
什麽任务、什麽阴谋，都不如这场无意义却全力以赴的兄妹架更有意义。
兄妹之争一向如此。
炸/弹与火箭齐飞，冰霜共火焰一色。
没有人能预料到这场灾难的降临。
整个银行大厅瞬间变成了废墟，连那两棵被争夺的罪魁祸首发财树也未能幸免。
两只大鹅终于意识到，他们好像闯祸了。
但转念一想——这又不是他们的宇宙！
这里可没有那个天天管教他们的蝙蝠侠，这个宇宙的？没见过就不算！
反正没人受伤，精神创伤不算，再说了，这里是哥谭，区区这点动静谁没见过？
兄妹两这样想着，毫无心理压力。
他们站在大厅废墟中央，身边是哭泣祈祷的人类，而远处，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正在接近。
除了蝙蝠侠还能是谁？
但他们才不会给他讲道理敲大鹅脑袋的机会！
兄妹间莫名其妙开始的架已经结束，如过眼云烟，现在，他们又是相亲相爱的玩家一家人！
所以，时间——
请倒转吧！
哎嘿，读档。
时间回到了他们推开金库大门的瞬间。
62.
一个急刹，蝙蝠车差点撞上旁边那辆无辜的私家车。
车主摇下车窗，怒气冲冲地爆粗口，质问蝙蝠侠是不是回声定位坏了，开车不长眼。
路怒就是这样，哪怕面对的是哥谭的象征也照骂不误。
蝙蝠侠握紧方向盘，目光凝视着监控上相安无事的大鹅。
时间——倒流了。
是那两只鹅的能力？
是什麽促使它们使用这种能力？
又是什麽让它们选择摧毁大厅，而不是释放恐惧毒气？
达米安汇报的打架，起因又是什麽？内斗？
更诡异的是，阿福那边没有任何时间回溯前的记忆。
为什麽只有他记得？
是漏洞还是刻意的忽略？
如果这是针对蝙蝠侠本人设下的局，那就绝不能让罗宾陷得更深，那两只鹅绝非善茬。
“罗宾。”蝙蝠侠语气低沉，“你的位置可能已被发现，立即撤退，在外待命。”
达米安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服，“我不认为它们发现了我。它们的行动流畅，没有任何迟疑，也没有抬头。鹅的视野结构决定了，它们无法察觉头顶正上的动静。”
蝙蝠侠沉默片刻，心中已有初步判断——时间倒流、行为异动，全都围绕着那两只鹅展开。
而这场时间的扰动，目前只有他能够察觉。
逆转时间的目的是什麽？他并不认为是为了避免大厅被毁，它们没有这麽好心。
频道另一端，阿福正在尝试调取银行的监控画面。
但远程操作很快受到干扰——幕后黑手，或者那两只鹅的同夥，显然注意到了来自蝙蝠洞的入侵，正发起反制。
稻草人的行踪仍未查明，自他最初进入银行后，监控中便不再出现其身影。
蝙蝠侠迅速筛选出几个可能的藏身点：金库？地下室？不，若是想实现最大范围的恐惧毒气扩散——
“……他会选空调主机房，位于顶层。”蝙蝠侠低声道，“也可能利用喷淋系统投放液化气体。”
情报太少，变量太多，尤其是这两个来历不明、能操控时间的存在。
“罗宾，改去楼顶。”蝙蝠侠下令，语气不容置疑，“我来追踪大鹅的动向。阿福，准备好分析恐惧毒气，并开始模拟解毒方案。随身剂量不够，我需要预案。”
最坏的情况是，这不只是恐惧毒气事件，而是来自某种魔法体系的介入。
敌人，是能逆转时间的魔法生命体。
63.
兄妹俩放弃了查找热水的计划，决定在大厅里释放乐高小丑友情提供的烟花，以此向即将赶到的蝙蝠侠证明——他们是善良的鹅。
就像乐高小丑一样善良。
其他任务不急，等放完烟花再说也不迟。
哥哥鹅戴着从那位可怜经理身上薅来的领结，顺利完成了名为“一日经理”的支线任务——而那位经理，正在光秃秃的金库里掩面痛哭。
3+游戏好歹保住了他最后的尊严，那是大鹅也无法剥离的最强防御。
兄妹俩就这样从电梯间大摇大摆地走出，路过呆若木鸡的人质，路过因为“老大命令不得开枪”而死命忍耐的劫匪。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们掏出了怎麽看怎麽像小丑风格的方形玩意儿。
那上面就画着一个在抛飞吻的小丑！
老练的哥谭人瞬间冷汗直流。
有人认出了那玩意儿：“小、小丑的炸/弹！我见过！就是这个样子！”
“天哪！蝙蝠侠！救救我们！”
有母亲紧紧抱住孩子，有胆大些的开始试图撺掇劫匪合作逃生——毕竟这些劫匪怎麽看也不像小丑帮的人，说不定还能谈谈。
可惜，劫匪哪怕再想逃，也不敢动。
他们的老大，比小丑还可怕。
比蝙蝠侠更让人恐惧，他是真的会杀人。
他们只能端着枪，压制骚乱，内心却已经开始默诵遗书。
而两只大鹅则完全不懂哥谭人的痛苦，甚至困惑于都要看免费的烟花表演了，为什麽他们都不开心。
“哥，你的录屏准备好了吗？”妹妹鹅一边调整着烟花的位置，一边确认。
她可是下了很大的手笔，为了这次烟花秀，足足拿出了一半的库存。
“当然，我早就开了。我做事你放心。”哥哥相当理直气壮，仿佛几分钟前把银行大厅炸成废墟的不是他。
“那我放咯——笑一笑吧，哥谭人！”
女声清脆悦耳，像是一切崩坏前响起的扭曲乐章。
“——不！！！”
引线被点燃。
随着声音，一道黑影猛然破门而入，疾如雷霆，却什麽也无法改变。
锁控系统也阻止不了暴怒的蝙蝠侠。
玻璃碎裂，阳光穿透飞扬的碎片，在震惊与尖叫中折射出绚烂的彩虹光芒。
绚丽的烟火在空旷的大厅里轰然绽放。
人们本能地抬起头，小女孩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忍不住张大嘴巴笑了出来。
“妈妈你看，是烟花。”
——小丑蛇、爱心、蝙蝠标志，还有蝙蝠侠（虽然是简笔画，但为什麽方方的），再来一个对小丑大喊“你才是我终身的宿敌”的蝙蝠侠……还有更多的爱心。
“老天，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瞎了。”
“看完这个，我大概是上不了天堂了。虽然，哥谭人也不一定能上去。”
有市民语气悲恸地感叹，他身后的劫匪认同地点点头。
蝙蝠侠站在烟火下，没能阻止这场荒诞的表演继续进行。五颜六色的光在大厅炸裂，映得他的披风像是泼上了一层变幻莫测的颜料。
他沉默地站着，确保身上的摄像头完整记录下每一道烟火的图案。
但他的目光，正一刻不离地盯着那两只鹅。
它们也昂着脖子，一脸陶醉地观赏着空中的烟花。
“蝙蝠标志做得不错，不愧是粉头出品。”
“不过这爱心也太多了吧，小丑的品味真是糟透了。”
它们一边点评，一边像是艺术评委一样摇着脑袋。
——毫无愧疚，毫无遮掩，仿佛这真的只是烟火秀，没有任何阴谋。
整场表演持续了足足一分钟。
最后以一句“我在阿卡姆很想你”作结，颜色是让人皱眉的那种粉。
大厅一片死寂。
没有人说话。
只有极浅极浅的呼吸声，仿佛所有人都在集体怀疑人生。
“你们到底想做什麽！”
蝙蝠侠是最先从这场荒诞剧目中回神的人，声音如利刃般划破沉默，厉声质问着站在烟火残影下的两只大鹅。
没有佩戴领结的那只刚想张口，却被突然响起的音响打断。
那声音低沉克制，如在讲台之上进行他最后一场讲座的学者，带着近乎病态的沉醉。
“谢谢你，我的朋友，亲爱的大鹅。”
“感谢你们帮我争取了时间——让我终于完成了这件杰作。”
“我得以为这座城市带来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觉醒。”
“这不是毁灭，这是剥离伪装，是通往真实的仪式。”
“愿你们在梦中——看见真正的自己。”
下一秒，天花板的通风口中，绿色的烟雾缓缓降落，如同舞台落下的帷幕。
玩家瞪大眼睛，百口莫辩。
你在说什麽啊！？什麽朋友！？什麽作品！？我一句都听不懂好不好！！
拒绝碰瓷！玩家保护协会在哪里！？
第89章 是哈密瓜味
64.
时间回到玩家刚离开不久。
收到杰森的信息后，蝙蝠侠立刻赶往纽约。
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地球上竟还有卡玛泰姬这样隐秘的法师组织。
比起那两个小混蛋又偷跑没打报告，他更惊讶的是——杰森拥有的魔法天赋，看来他的训练的方向要做些调整。
两个警觉心极强的人在短暂交锋几次后，选择各退一步。
蝙蝠侠不强求掌握全部信息——但古一不会阻止他靠自身能力调查出来东西。而古一也愿意讲出她所了解的关于大鹅的一切。
听完古一的讲述，蝙蝠侠一开始并不算太过担心。
有担忧，但不多。
关于杰森入学的事，他表示还需回去与“布鲁斯”，也就是孩子的监护人，再商量一下。
在杰森略显紧张的注视中，蝙蝠侠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安慰道：“放心，布鲁斯是个尊重孩子意愿的家长。实在不行，我会去和他说的。”
得到保证的杰森这才放下心，安静地坐到一旁，眼神却依旧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安抚完孩子后，蝙蝠侠转向正在一旁喝茶的古一法师。
“我想确认一件事。就算大鹅他们任务失败，也不会出事，对吧？”
古一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那些域外之物本就如此，无需太担心。
“我们法师也用手机的，你可以加我联系方式，方便之后联系。”
蝙蝠侠没有明确回应，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古一决定进入下一个话题：“那我可以认为，我们是站在同一边？”
“什麽意思？你想做什麽？”他警惕地绷紧了肌肉。尽管对古一分享情报心怀感激，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接受更深一步的请求。
古一察觉到了这位朋友的紧张，笑着摆了摆手。
“别误会，不是什麽大事。”她轻声道，“只是作为被域外之物选中的人，我觉得你有必要看看我的梦境。或许对你的未来计划有所帮助，也许你能看见一些我无法理解的东西。”
她朝蝙蝠侠伸出手，示意他上前。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这只是我的个人判断。”
蝙蝠侠没有拒绝。
他同样困惑于自己为何会被选中。
而且，不只是他——不论是哪个平行宇宙的蝙蝠侠，似乎都能与那只大鹅创建某种联系。
于是他随古一进入另一间房，留下杰森一个人坐在茶桌边吃点心，古一的学生王会陪着他。
房门关上后，古一调侃道：“本来没必要这麽小题大做的，但你显然还没告诉那孩子你的真实身份。作为暂时的盟友，我会替未来的弟子保密。”
她抬起手掌。
“那就——随我来梦里。”
一掌拍出。
布鲁斯在黑暗中看见了古一曾梦到的——即将熔毁的宇宙，奔忙的旅者，始终无法安息。破碎、重组，再破碎，循环往复。
浩瀚无垠的黑暗中，骰子落下的声音传来。
【是你们输了，超人已经疯了，没有人能够阻止。】
……
【哈哈，这次终于轮到我赢了。是蝙蝠侠毁灭了世界。】
……
【丧尸，你们也觉得这个设置很赞吧？】
……
【这一次，你们要选择谁？】
骰子一颗颗落下，宇宙在声音中接连破碎。
其他有着裂痕的宇宙都迅速坠入熔炉消失不见，只剩一个，只有那一个，始终悬挂未坠。
【救救我。】
一道分辨不出性别的声音在布鲁斯耳边响起，令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猛然睁开眼。
正对上杰森那双担忧的眼睛。
“你终于醒了，蝙蝠侠。”
古一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
她站在一段安全距离外，含笑开口：“我果然没看错，杰森他对魔法的回应比我预期的更快，刚才已经学会如何使用悬戒了。”
一旁的王也打趣道：“要不是他拿它来威胁我，就更完美了。你们哥谭人从小都这麽警觉吗？”
蝙蝠侠扶着额头坐起。
“我睡了多久？”
他的声音带着干涩。
“半小时。”王递来一杯水，示意他先润润喉咙，“这是正常反应，虽然你确实比大多数人多睡了一会。”
“你一开始不是说只会昏迷五六分钟的吗！”杰森立刻拆穿了他。
“那也没差多少嘛。”
蝙蝠侠没有理会两人的拌嘴，抬头看向古一。
“我们得谈谈。”
65.
蝙蝠侠刚一回到哥谭，就把自己关进了蝙蝠洞。
杰森则被罗宾带去训练。
对迪克来说，在自己家里还要穿制服装作另一个人，这种事说不出是讽刺还是浪漫——总之，他觉得太酷了。
只是他默默希望布鲁斯到时候能想清楚怎麽跟杰森解释清楚，毕竟：作为好大哥，他绝对不背这口锅，阿福也不背，好吧，为了公平，大鹅也不背。
那这个家里还剩下谁呢，真是好难猜啊。
蝙蝠侠这边则在争分夺秒地建造平行宇宙穿梭机。
就算只是实现跨宇宙通话，他也要尽快与那对兄妹取得联系——他必须弄清楚，他们到底对这个宇宙了解多少。
他看见的那些悲剧，到底是什麽？
是曾经发生过的过去，还是——这个宇宙注定要迎来的未来？
虽然说明手册上写着“预计建造时间：三天”，但蝙蝠侠凭一己之力，在一天之内肝了出来。
当然，过程并不顺利。
期间出了不少岔子：电源中途三次熔断，外壳强度测试无缘无故失败，甚至有一次他明明什麽都没碰，终端却突然自动关机，代码也没来得及保存。
看起来像是偶然，但蝙蝠侠知道，这些现象太密集了，不像是简单的技术故障。
像是有什麽看不见的力量，想要阻止这台机器的完成。
不过，他还是做到了。
感谢哥哥鹅留下的手册，这本东西后半本几乎全是“如果出现意外，请按以下方式调整进度”的详细指导。
某种意义上，它像是为“对抗命运干扰”而写的。
随着仪器第一次启动，蝙蝠侠根据手册中标注的大鹅供应商坐标，锁定了兄妹的所在位置。
他看着占满整个屏幕的那一行烟花图案——我在阿卡姆很想你——陷入了沉默。
一瞬间，诡异的，他竟有些安心。
很好。
兄妹没有炸掉哥谭、也没创建邪恶帝国，只是在银行里燃了几支烟花，真乖。
脑袋里，黑漆漆的蝙蝠侠摇晃着底线消失的布鲁西，期望自己能够清醒哪怕一点。
这样就真乖了吗！？
好像……还真是。
底线：再见我的主人，我离家出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顺便，他们没事，预料之中。
这次只是单向通信，兄妹并不能看到他，主要是为了测试信号与连接的稳定性。既然验证成功，就可以终止试验，准备进入双向通信阶段——
“你们到底想做什麽！”
突如其来的质问打断了蝙蝠侠的操作。
是与他极为相似的合成音，却更加冰冷与带压迫感。他迅速调出语音源，确认说话的，是另一个宇宙的蝙蝠侠。
他并未对那边的愤怒感到意外。
毕竟，那对兄妹也的确欠缺教育。如果他不适合管教，那就由别的布鲁斯来代劳也无妨。
信号还不错……要不再听听。
然后，他就听见了平行宇宙稻草人那段声音，带着恶意与伪善的感激：“谢谢你，我的朋友，亲爱的大鹅。感谢你们帮我争取了时间——”
蝙蝠侠眯起眼睛。
造谣兄妹两是吧？
他的拳头下意识地攥紧。
画面中，妹妹鹅本想开口解释：“不是我们——”
“够了。”
那个宇宙的蝙蝠侠打断了她，声音如冰霜般寒冷，“我不会再让你们伤害任何人。”
警报声骤然在蝙蝠洞响起，惊动了栖息在高处的蝙蝠群。它们纷纷振翅而起，掠过岩壁，翅膀拍打出一片不安的回音。
通信中断前的最后一帧，是妹妹鹅睁大的眼睛。
系统发出提示，未被检测到的太阳风暴正在侵袭本地局域，已对跨宇宙通信产生干扰。
画面彻底熄灭。
黑暗的屏幕映出蝙蝠侠面具上那双惨白的目镜，他静静凝视，沉默良久。
稻草人，你不要命了？
古一发来短信，说蝙蝠侠得再来一趟。
她收到了启示，但无法理解含义。
“我马上到。”
66.
被冤枉的兄妹只震惊了一秒，为稻草人的厚颜无耻感到震撼。
以及——那可是生气的蝙蝠侠耶。
看来，要和小丑抢一秒“阿卡姆头号粉丝团团长”的位置了。
“我们本来也伤害不了任何人！”妹妹鹅朝着正冲进人群的不义蝙蝠侠大喊，“那些都是哈密瓜味的气体，根本没杀伤力！”
但对方显然没空听她解释。
哥哥鹅仍然忘不掉他的任务，熟练地驱赶着被选中的可怜人往ATM自助机方向走去。妹妹鹅见没人搭理自己，也觉得无趣，干脆去捡人群慌乱中掉落的钱包。
——办卡任务，完成了。
好耶！
不义蝙蝠侠完全没时间管他们。
他把身上仅剩的防毒面具都分发给其他人，早前注射过的旧版解毒剂效果有限，他还得阻止那些持枪歹徒劫走救援物资。
飞出的蝙蝠镖打掉了对准普通人的枪。
绿色气体越来越浓。
不知稻草人动了什麽手脚，毒气无法通过破碎的玻璃门排出。
他神经紧绷，耳边传来达米安的汇报——目标找到了，稻草人被敲晕，暂时问不出话。
他将最后一个防毒面具戴在了一个小女孩脸上。
不会有事的——他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就算是蝙蝠侠，作为人类，憋气也是有极限的。
最终，他还是吸入了那些气体。
这次，蝙蝠侠的噩梦会是什麽？
……哈密瓜？
哪来的哈密瓜？！
第90章 全都是恶评
67.
看到不义蝙蝠侠面具上那微微睁大的白色护目镜，妹妹鹅立刻反应过来他震惊的是什麽。
“我就说了吧，肯定不会有事啦！我们的蝙蝠侠早就测过了！”她振振有词，昂着头，骄傲得像只开屏的大鹅。
随即语气一转，她的怒火腾地冒上来，“但好啊，稻草人，你居然敢往我头上泼脏水？我多麽清清白白一只鹅！你怎麽敢！”
“痛，太痛了！”
妹妹鹅完全不需要别人回应，自娱自乐地在大厅里发癫。然后，她猛地扭头，看向正在火烧发财树的哥哥鹅。
“哥！读档！我要去痛扁稻草人！我果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被点名的哥哥一脸痛苦，内心只有他的任务。
但面对妹妹的怒火，他还是想要试图挣扎一下：“可是我的任务已经……”
“我同意你把稻草人吊在韦恩塔上，我也绝对不会阻止你打击报复你讨厌的家夥。”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哥哥心中的复仇之魂。
作为那种被NPC抢劫就会屠城，然后清档再来一遍的天灾玩家，哥哥很快和妹妹达成了一致。
“辛苦你要再跑一趟了，阿蝙。”妹妹鹅转头，看向正朝他们奔来的不义蝙蝠侠，语气诚恳但眼神明显在说“我才不是真的在抱歉”。
不义蝙蝠侠没能阻止时间的再一次倒流。
一切又回到原点。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反应迅速，第一时间扭正了因为恍神而偏斜的方向盘。
“罗宾，前往银行顶楼，稻草人在那里——阻止那两只鹅接近他。”
“父亲？”
看着那两只鹅刚从电梯里走出来，又头也不回地转身冲回电梯，达米安困惑地皱起眉头。
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士兵，他没有多问，很快跟了上去。
电梯却并没有完成它该完成的任务，运行到一半就嘎然停住，无论玩家怎麽按按钮都无法移动分毫，就算打开电梯门，看到的也只有墙壁。
“坏了，被骗了！”
——读档。
两只大鹅不再理会楼下的持枪歹徒，也无视人质们投来的希冀目光，径直冲向原本只有暴力破坏才能打开的安全门。
门当然不会阻止他们。
下一秒，抓鈎枪“咔哒”一声弹出，兄妹两干脆利落地飞跃而上，这次妹妹没有再黄油手，顺利地勾住屋檐，两鹅直达楼顶。
果然，这才是正确的打法。
两只鹅气势汹汹地冲向正在往通风系统里投毒的稻草人，准备把从不义蝙蝠侠那里受的委屈，统统发泄在他头上。
冤有头，债有主。
蝙蝠侠救人蝙蝠侠好，稻草人下毒稻草人坏。
稻草人听到通信器里盟友的提醒，回过头去，就看到了两只朝他冲过来的鹅。
早就听盟友提起过它们的稻草人，当然不会把这两只看起来蠢兮兮的小家夥当成什麽误入战场的普通生物。
“被困在无能躯体里的可悲恶魔，以及神明降下的，可恨的看门人。”
那位盟友，是这样称呼它们的。
对此，稻草人只觉得——那家夥简直疯得不轻，大概是阿卡姆预备役，希望未来他不要住自己隔壁。
顺便，他估计对方还有什麽农学学位，或者曾经真干过那行。
反正身为一名正牌化学博士，稻草人实在看不出这两只鹅有什麽区别。
就鹅来说，它们不都长一个样吗？到底是怎麽看出哪个是哪个的？还是说，这是什麽疯子间的互相感应吗？
“你们来了。”他说。
68.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
这是上一次没有出现的变量——显然，有人在暗中篡改流程。
不过玩家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听不到罗宾与蝙蝠侠的通信，自然不会知道在上一次的游戏里，稻草人应当是被偷袭昏迷收场。
“真遗憾啊，我亲爱的大鹅们。”
“我恐怕要先一步离席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稻草人没有多作停留，只是按下了身侧某个按钮。
通风井中立刻飘出一缕缕绿色的烟雾，而在楼顶另一侧，突然传来小孩的哭声。
妹妹鹅猛地回头，目光定在楼外。风吹开了遮布，一只吊挂在大楼外的铁笼暴露出来——人质蜷缩在其中，瑟瑟发抖。
上面的倒计时十分的显眼。
被委托宣讲游戏规则的稻草人很是无奈。
“别误会。”
稻草人摊开双手，语气平淡得几乎称不上疯狂。
“我可不是小丑那种热衷表演的疯子。说实话，‘二选一’这种游戏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太粗暴，也太无趣。”
他朝操作台抬了抬下巴，声音像是在念实验报告：“不过为了公平，我还是要说明一下解法：那台机器有两个按钮，必须同时按下，才能中止程序。不然嘛——”
“——嘭，小孩酱就出炉啦。”
稻草人似乎被自己不合时宜的幽默逗笑，语气轻飘飘地补了一句：“这个游戏不是我设计的，是我朋友的提议。我想……他跟小丑应该会合得来。”
他转身，踩上了直升机放下的绳梯，身形在风中微晃，临走前，偏过头看了两只大鹅一眼。
稻草人也记不清盟友说的到底是哪一只——其实他从来都分不清，它们长得也太像了。
算了。
“顺便转达一句口信，”他露出一个干瘪的笑，那笑容藏在纱布面具之下，“我那位朋友、也是你们其中一位的朋友，让我代为转告：‘它会妨碍你，你对此心知肚明。而我，会帮你。’”
“……说真的，他应该去和谜语人聊聊。”
稻草人的笑声被直升机的轰鸣吞没，身影渐渐消失在空中。
但大鹅当然不会放过他——这游戏又没说非得选一个的前提就是放弃另一个。
聪明的大鹅当然是选择：全！都！要！
哥哥鹅抬起头，对准直升机张大了嘴。
尝尝这来自大鹅的火/箭/弹吧！
和你的谜语人叙事一起下地狱去吧！
哈哈哈哈！
可惜，直升机上的人早有防备，空中爆出一团烟雾。哥哥鹅发射的火/箭/弹被另一枚反制弹准确拦截，稻草人借此安全逃脱。
哥哥鹅当然不会就此作罢。
他已经决定，必须把稻草人挂到韦恩塔上！
没关系，读档重来就好，这一次，他们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控制住稻草人。
妹妹鹅在看到人质的一瞬间就调头冲了过去。虽然她也讨厌稻草人那套胡说八道，但更讨厌有人用NPC来威胁她。
哥哥更擅长揍人，这种事，交给他最合适不过。
而且——谁规定玩家就一定要照游戏剧本走了？
感谢急冻人友情提供的武器，这玩意实在太好用了！
妹妹发誓，下次“你最喜欢的阿卡姆反派”投票里，她一定记得给急冻人狠狠拉一票。
人质、机器、铁笼，全都被冰冻封住。
连孩子脸上的泪水，都被冻结在晶莹的冰层中。
这时，一道阴影落下。
不义蝙蝠侠站在她面前，声音低沉：“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他认得这把冷冻枪——是急冻人的作品。用这种方式冻结活人，就算能救下，也会造成严重冻伤。
孩子的生命未必能保得住。
这……真的是在“救人”吗？
他一瞬间开始怀疑：这个非人之物，是在向他展示什麽？试探？讽刺？还是……
妹妹鹅抬头，满脸困惑。
“当然是救人啦。你看，这不就救下来了吗？”
她顿了顿，仿佛才想起来，“对了，稻草人的恐惧毒气你处理了吗？不过也没关系啦，反正我们在，也不会出事的。”
不义蝙蝠侠沉默。
他确实已封锁了供气信道。检测结果显示，那些气体的活性确实为零——和她说的一样，完全无害，连让他拿到样本的机会都没有。
哥哥鹅这时也走了过来，一脸不满。
“我的攻击居然落空了。”
“但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来一次——这次我一定不会再放跑他！”
69.
“再·来·一·次？我记得我们之间已经达成共识——不能随意玩弄时间。”
声音从不义蝙蝠侠身后传来。
作为常年使用这类变声器的人，他立刻察觉出——那声音虽有压迫感，却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冰冷。
是伪装出来的威胁。
突如其来的声音也吓了旁边那只原本得意洋洋的大鹅一跳，差点直接炸成一团毛球。
他也猛地回头，斗篷一摆，手已经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蝙蝠镖。
动作没有迟疑，但他的眼神，在看到来者的那一刻，出现了短暂的震动。
那不是任何他熟悉的队友，甚至有那麽一秒，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是吸入了恐惧毒气，不然为什麽会见到如此幻觉。
不然怎麽会看到……另一个自己？
“……你是谁？”
那个突兀出现的蝙蝠侠没有回应，只朝他比了个手势——“之后再谈。”
不义蝙蝠侠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那人的每一个动作，但就在这时，他余光捕捉到了更让人困惑的一幕。
那两只原本对一切都无所畏惧的大鹅，居然露出了罕见的心虚表情。
“阿蝙，你说这话就不对了。”
发出女声的那只鹅赶紧扑扇着翅膀，一副试图蒙混过关的模样，“我和哥哥只是嘴上说说嘛！口嗨又不犯法！”
“而且——我们是在救人啊！真的，是好心来的，好心！不信你去问他！那是你的同位体！他可以作证！你说句话啊！我们是不是在救人？”
说话间，两只大鹅已经毫无节操地迅速抛弃了他，贴到了新出现的蝙蝠侠身边，蹭得那叫一个自然。
被叫做同位体的不义蝙蝠侠看着这一幕，目光复杂。
有那麽一秒，他真的以为自己看见了两只正在拆家、结果被主人撞个正着的小狗。
当然不是在说蝙蝠狗，蝙蝠狗很乖，从来不拆家。
不义蝙蝠侠沉默两秒，在两只仿佛在等老师发奖状的大鹅注视下，面无表情地逐条列出了它们的罪行。
“不！不是！别听他的！阿蝙，那是恶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