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两只大蝙蝠
0.
哥谭：【你们怎麽搞的？怎麽就让蝙蝠侠离开了？我才离开几分钟，你们不知道他不能——】
纽约：【哥谭的，我们尽力了。太阳风暴、计算机死机、还有各种七七八八的bug……再加上这个宇宙本来就运气差，你知道三连骰都是2还没拦住人的含金量吧。】
【是因为那两只鹅留下的东西对吧？早该想到。话说……你们不觉得这把游戏已经有点脱离我们掌控了吗？要不等蝙蝠侠回来，直接强制重启？有什麽建议没？】
【也就是说现在——没有地区限制了？】
【是的，纽约的。】
【引发海洋和陆地的大战？我记得有一回地球就是这麽灭的。】
【有超人在，不让他下线的话，很难成事。】
靠人类投票——哦不，这次卢瑟和超人是朋友。都怪你，大都会的。】
大都会：【这怎麽能怪我？不过我可以用毁灭日把他先打下线。你们去挑动海洋那边的冲突，或者别的什麽……希腊神族？英国那边？你要不让小胡椒粉罐子来一波入侵？】
英国：【那叫戴立克。大都会的，请你尊重一下人家文明。】
哥谭：【停停停，先别急着开战。只要让蝙蝠侠没兴趣再使用穿梭机，我们就安全一阵。顺便，纽约的——让奇异博士早点上线，古一也是个隐患。我怀疑她在绕开我们，和宇宙意识直接交流。】
大都会：【怎麽可能！？这个宇宙不是死的、坏的失败品吗？怎麽可能诞生意识？】
哥谭：【只是猜测。不过你们最好快点，我这边有大进展——那两只鹅，这次回不来了。】
【你确定？你上次也是这麽说的。】
【别嘲讽我，大都会的。这次肯定没问题。放心，如果我又失败，下一把我跟你一队。】
【哼，记得你说的。】
70.
“把你们从金库里拿的东西，全都还回来。”
新来的蝙蝠侠抱臂站在一旁，声音不高，却有种让人不自觉服从的压力。他说得不快，语气也不冷，比起蝙蝠侠，更像是在家的布鲁斯一点。
如果不是还有另一个自己站在身边，他的语气大概会更温和些。
“不！”
哥哥鹅第一个跳起来抗议，哪有NPC从玩家嘴里抢道具的道理！
站在后方的不义蝙蝠侠皱着眉，一脸阴沉。
他早就觉得这种方式毫无意义。
这位同位体太软了，态度模糊、沟通温吞，根本压不住这两只无法无天的生物。
更何况，那两只鹅根本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
顶多比刚到他手下时的达米安听话一点——那孩子可是第二天就提着犯人的头回来报到的。
“你们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不义蝙蝠侠开口，语气低冷，“现在，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你们来自哪里，以及，来这里的目的。”
他盯着那只新出现的蝙蝠侠，心中满是警觉。
这个“新来的”，谁知道到底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又显然和这两只鹅很熟……
怎麽看都太可疑了。
刚抵达就要收拾这堆烂摊子，布鲁斯真想把面具掀起来，好好揉一揉眉心。
现在不是和同位体争吵的时候。
他知道兄妹的事必须有人收尾——而这个人，通常是他。
“先把那个孩子救下来。”他转向鹅妹，“你能做到吧？”
“当然没问题！”
妹妹鹅一秒答应，然后甩锅式地拍拍哥哥，“哥，干活！”
她的语气理直气壮——毕竟喷火器在哥哥身上，她想帮也帮不了。
不过放心，她的心会与哥哥同在。
在顺利奴役完自家人后，她抬起头，在两个蝙蝠侠面前得意地张开翅膀，一副炫耀自己拆家现场的模样。
“阿蝙你看，我们是不是做得很好？虽然稻草人跑了——但我合理怀疑那是剧情杀，不是我们的问题。而且我救了小孩！”
“嗯。”
布鲁斯的语气平稳，没有忽略他们的贡献。
他向来奖罚分明，只是那一点点代表表扬的嘴角弧度……恐怕得靠氪星人的视力才看得清。
布鲁斯当然知道，这对兄妹并不是仗着特殊体质就对人类漠不关心的类型。长期观察下来他很清楚——他们只是反应慢半拍，更多时候，更像是因为不太明白这个世界真正的危险。
“但是，”他继续道，“这不代表你们可以在银行大厅放烟花，还顺走金库里所有贵重物品。”
尽管大鹅根本没有表情系统，但不义蝙蝠侠站在一旁，总觉得那只鹅在吐舌头做鬼脸。
“阿蝙太严格了！”
妹妹鹅高声抗议，一边扑翅膀一边退回哥哥身边，像在说：哼，我不和你好了。
他们已经把小孩救了出来，那孩子正把脑袋埋在妹妹鹅的脖子里哭泣。
布鲁斯没搭理兄妹两关于“如何浇死发财树”的奇妙争论，转而询问同位体，“银行里的劫匪？”
“罗宾解决了。”不义蝙蝠侠简洁回答，然后紧接着压近一步，“现在，你最好说清楚你是怎麽来的——还有那两只鹅，到底是什麽。”
布鲁斯并不畏惧那微妙的压迫。
“我会告诉你我们知道的一切。这也关系到你的宇宙。”他顿了顿，“不过，不是在这里。”
“我要怎麽相信你？相信你们？”
不义蝙蝠侠眼神锐利，比同位体略高的身形在光影中投下压迫感。
布鲁斯下意识地看向对方的鞋底，这种身高差大概是制服款式不同造成的，他面上毫不动摇：“我会证明的。”
71.
之后，在布鲁斯承诺会奖励他们蝙蝠镖——但不是之前那个“乖乖不读档就送”的版本——两位蝙蝠侠得到了满地的钞票和珠宝。
以及两只在里面游泳的大鹅。
人质们已经全数被安全转移。此刻，他们正聚集在地下金库内，而赶来支持的警察虽然满脸疑惑，却并没有靠近，只在楼上押解犯人。
多年并肩作战的经验告诉他们：蝙蝠家族正在里面处理什麽，最好别问，别看，更别打扰。
——反正，不会是什麽坏事。
兄妹两可就遭老罪了，为了不被拎脚抖，他们忍痛把所有好东西都吐了出来。
“那个……一些一看就不太对劲的也要交出来吗？”妹妹鹅挠头，“哥哥把有小丑口红的信扔了。”
不义蝙蝠侠的脸瞬间沉下去：“那可能是线索。”
“有可能啦。”妹妹鹅对此倒是一点都不心虚，“就算线索写得再详细，不过也就是预告小丑准备抢了核潜艇、用绿氪石和恐惧毒气让超人杀老婆孩子、顺便毁了大都会，然后被超人弄死——”
妹妹确信耳机里响起了咔哒咔哒的关节声，那是不义蝙蝠侠捏紧拳头的声音。
大鹅立刻藏到自己人后面，探出脑袋，不嫌事大地嚷嚷：“别打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如果你敢动手，我会举报你虐鹅的！告到动物保护组织那里！”
“……你有蝙蝠车吗？”
不义蝙蝠侠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不要直接反驳那诡异生物刚才说出的荒谬之词——超人怎麽可能做出那种事。
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头，看向一旁早已对这一切见怪不怪的同位体。
布鲁斯摊了摊手：“至少我知道你那辆车只有两座——我是绝不会坐在绑犯人用的后座上的。”
但是，大鹅想坐。
不义蝙蝠侠严词拒绝。总觉得真让这两只鹅坐进蝙蝠车，蝙蝠侠的声誉恐怕就要在哥谭永垂不朽了。
“小气！”
兄妹俩异口同声地抗议，随即被布鲁斯按住脑袋、压了下去。
不义蝙蝠侠地蝙蝠车确实只有两个座位。
权衡之下，达米安只好不情不愿地骑着自己的小摩托提前返程。甚至，他不被允许留下听两位蝙蝠侠的谈话，回去就要离开蝙蝠洞。
布鲁斯对此并不赞同，但作为“客人”，他不好干涉另一个自己的决定。
“父亲！”
刚接到这种命令的达米安当场露出了与大鹅如出一辙的抗拒表情。但他没得到任何解释——就像过去无数次一样。
他知道，也许这的确是为了他好。
但——难道他不是罗宾吗？不是蝙蝠侠的助手吗？
这情形，玩家当然看不下去。
妹妹鹅顶着达米安那种明明想要呵斥，但又觉得画面过分可爱的纠结眼神，气势汹汹地冲去猛啄不义蝙蝠侠的小腿——她当然不是不想啄屁股，实在是3+游戏机制限制了发挥。
“说话啊！”她边啄边喊，“说你是担心大鹅会带坏他！不过以达米安人畜颠倒的性格，我们说不定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一方？”
不过，达米安听不到大鹅的声音。他的记忆也只停留在电梯口——完全不记得大鹅炸毁银行、在大厅里放烟花的“英勇事迹”。
“蝙蝠侠，它们是？”
此刻，布鲁斯选择挺身而出。
“他们是我的小助手。我们来自另一个宇宙，有重要的事，需要和你们的蝙蝠侠谈谈。”
达米安算是得到了一个回答，也没有太多纠缠。作为罗宾，他总有办法在之后搞清楚他想知道的事。
布鲁斯坐在副驾驶上，怀里抱着团成球的两只大鹅，伸手脱下面具，以此展示信任。
“你比我年轻。”不义蝙蝠侠看了他一眼，立刻做出判断，“你的罗宾，是哪位？”
“第一任。如果我们的宇宙足够相似，那就是迪克。”
不义蝙蝠侠握紧了方向盘。
他该提醒吗？
提醒他——第二个孩子的悲剧。
第92章 怎麽会是你
72.
哥哥鹅对剧情对话毫无兴趣，发现无法对不义蝙的蝙蝠洞进行装修之后，果断下线。妹妹鹅还撑了一段时间，她觉得游戏DLC的文戏比本体好太多了。
——抱歉，游戏本体没有文戏，所以到底是什麽让主创团队耗费这麽多精力做这免费DLC的？
不过无所谓，至少剧情好吃！
两位蝙蝠侠整理情报时，确认了整起事件背后确实有小丑和夜枭的影子。妹妹鹅补充了稻草人离开前留下的那句留言。
她说自己的哥哥不太喜欢记别人说了什麽，毕竟（对话对这款游戏的走向来说）不重要。但夜枭只接触过哥哥鹅，那句话显然是对他说的。
“为什麽夜枭要说这种话？”她歪头问。
年轻的布鲁斯推测：“留言里的‘它’，很可能指的是你。夜枭或许误解了什麽，觉得你的存在在拖累你的哥哥。”
“可恶！”妹妹鹅嘟嘴，“不能因为他和自己兄弟谈崩了，就以为全宇宙的兄妹都会反目成仇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打呼噜的哥哥鹅，小声地嘀咕：“虽然我有时候也想过，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就好了……但那样会少掉好多好玩的事，又觉得没什麽意思。”
她刚说完，像是反应过来什麽，又威胁似的补了一句：“不准告诉我哥，不然他一定会生气的。”
布鲁斯笑了笑，点头答应：“没人能从我嘴里问出这句话。”
他语气一转，提醒道：“既然夜枭都说出这种类似宣战的话，说明他接下来很可能会想办法拆散你们，或对你做出不利的事。我知道你们不可能真的待在家不出门，但……至少这一段时间，一直佩戴定位器如何？”
“我想要蝙蝠形状的项链！”妹妹鹅立刻大开口。
“那太张扬了。”布鲁斯说，但转念一想，也是个好主意，“……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或许反而能吸引别人注意，把真正的信号藏起来。我会在你们下次出门前准备好。”
他把余下的话递给妹妹。
“我一定会在出门前通知你们的！”她准确地接上布鲁斯想要听到的话。
“早点休息吧。晚安，妹妹鹅。”
“晚安，阿蝙。晚安，准·不义蝙蝠侠。”
在一旁旁听的不义蝙蝠侠眉头紧皱，他不喜欢这个称呼，好像他就一定会踏入那样悲伤的未来一样。
他已经了解到这个宇宙与自己所在的世界有诸多不同。他暂时将其命名为“鹅宇宙”——年轻布鲁斯抗议过，但‘专制’的他不打算更改。
在鹅宇宙，蝙蝠侠和超人才刚认识，而这两只诡异的大鹅却对多元宇宙的走向了如指掌。
“所以，他们总是试图去‘偷提姆’？”
“是的。”将两只大鹅放到一起的布鲁斯回到。
不义蝙蝠侠从同位体眼中看到了带孩子才会有的深切疲惫。
“你们那的达米安……还是个婴儿？”
“没错。对此你有什麽育儿建议吗？”
“……”不义蝙蝠侠沉默几秒，然后道，“绝对不要让他被刺客联盟带走。你会感谢我的。”
交换情报直到天亮的两位布鲁斯终于打着哈欠出现在餐厅。
阿福此刻正为达米安端上早饭，尽管早早收到消息说会有一位“更年轻”的布鲁斯到来，但真正见到的那一刻，他仍不免惊讶。
作为那个把布鲁斯当成孩子一样看待的老人，阿福亲眼目睹了他走过的那些路——那些伤痕、那些痛苦、那些沉默。
可在眼前这位年轻人的身上，他暂时还看不到那样沉重的影子。
他端着托盘，轻声询问两位老爷是要先去补觉，还是破天荒地下楼吃一顿蝙蝠侠几乎从未享受过的早饭。
抱着早已昏睡过去的两只大鹅，布鲁斯选择了后者。
“如果不麻烦，也请帮这两个小家夥准备一份。他们什麽都吃——真的是什麽都吃。”
“餐具就选最便宜的吧，他们尤其喜欢带走这些东西。”
73.
布鲁斯果然是了解兄妹两的。
阿福是在傍晚时分才终于见到这对传说中的大鹅。第一眼，他就凭借自己多年带孩子的经验察觉到，这两个小家夥，绝对不会比达米安省心多少。
来收晚饭盘子的时候，他也的确发现桌子上干干净净，什麽都没有剩下。
“至少他们还给韦恩庄园留了一张完整的桌子。”他对道歉中的年轻布鲁斯调侃道。
兄妹两是直到下午达米安放学回来才睁开的眼睛。
“嘎啊啊啊啊！”妹妹鹅尖叫着从沙发上跳起来，声音震耳欲聋，满脸写着“有人偷鹅了”的惊恐。
达米安直接被震得一抖，起身揉着耳朵：“你胆子也太小了，这样怎麽能做蝙蝠侠的宠物。”
——所以说，一打开屏幕就是达米安的放大脸真的很吓人好不好！
而且，他们是蝙蝠侠的搭档，还是蝙蝠侠最喜欢的鹅，才不是什麽宠物！
真不礼貌！
吃完晚饭，就该进入紧张刺激的夜巡环节了。
不义蝙蝠侠和布鲁斯花了一整天，在哥哥鹅留下的小册子辅助下，再次复刻出了平行宇宙穿梭机。
这次进展顺利得让布鲁斯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运气差才导致当初一堆岔子，他才不认为是自己比不过同位体，虽然对方的确已经对此有了些研究。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夜枭。”不义蝙蝠侠一边穿戴装备，一边低声说道，“关于大都会地下可能藏有核弹的情报，我已经向正义联盟通报。紧急预案已部署完毕。大鹅记不清具体时间——只记得是在超人得知妻子怀孕之后——所以我们暂时还有一点缓冲。”
他并没有把全部真相告诉超人，也不打算告诉，只说是来自匿名线人的预警情报。
即便如此，超人仍显得格外紧张。
他在大都会上空巡逻的次数，已经超过了往常任何一天，最后还是被不要惊扰敌人这种理由劝了下来。
即使对妹妹鹅口中的“故事”无法完全相信，不义蝙蝠侠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
他是蝙蝠侠，他会保护朋友，保护城市——并且不让他们知道。
思及此，不义蝙蝠侠将下午刚制作完成的时空波动检测仪塞进腰带的固定卡槽。这玩意理论上能帮助追踪夜枭留下的粒子痕迹，或许能派上用场。
照大鹅的说法，大都会原本是被小丑炸的，就为了看到人间之神的堕落。
但现在多了夜枭——另一个疯子，就很难预料走向了。
“我打算带大鹅再去一趟动物园。”布鲁斯也在整理自己的装备，“照他们的任务模式来看，通常总有意想不到的深意，作为来到你们宇宙的第一个任务地点，有必要多加观察。”
蝙蝠家族的其他成员等下也会赶来支持。这事太大，不是蝙蝠侠一个人能独力扛下的——好吧，就算现在是两个蝙蝠侠，也还是不够。
“我知道这很危险，夜枭还是我们的邪恶同位体，很可能对我们每个人的能力都了如指掌。”布鲁斯扣上披风，拍了拍同位体的肩，“但别忘了，他们可都是你教出来的。”
考虑到大鹅的发送实在太被动，布鲁斯果断借用了不义宇宙的蝙蝠车。
临走前，妹妹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大张着嘴，从她那堆精品时尚小垃圾中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目标。
“铛铛铛铛！说不定可以解除精神控制的糖果！来来来，一人一颗，人人有份！不知道buff持续多久，不过如果你将来和超人打架，走的是战败路线，记得在被脑控前吃一颗！也许有用呢！”
不义蝙蝠侠很想说“谢谢不必，你的祝福太沉重了”，但最终还是默默收下了糖果。
“对了，还有一颗是给超人的。反正我这里还有一整袋，到时候可以多带点——毕竟大家都知道，超人魔抗是0。”
不义蝙蝠侠在心里反驳：那只是相对他的物防来说比较低罢了。
“好啦，不说话黑漆漆再见～我们出门玩咯！”妹妹鹅非常有礼貌地挥翅再见，全然无视了布鲁斯在旁边补的一句“不是出去玩”。
反正对于玩家来说，就是出门玩！
74.
动物园早已闭园，整个园区静得出奇。
原本明亮的照明全数熄灭，剩几盏频闪的应急灯，在夜风中招惹着不知名的飞虫。
大多数动物已经入睡，只有夜行性生物仍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那闯入者，一只披着披风的蝙蝠怪物，一对格外聒噪的大鹅。
在听完兄妹当天做过的任务后，布鲁斯很快捕捉到一个细节：气球。
他记得自己的同位体在听到这个词时有过明显反应。而他本人也曾经历过类似事故——小丑就曾把笑气装进气球里，在游行中放飞，那不是什麽好的记忆。
不过他的哥谭已经不会再害怕小丑和他的游戏了。
布鲁斯决定去找找那些被放飞的气球残骸，也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顺便，他也想向同位体证明：虽然这对兄妹大部分时间都不干正事，但也不是毫无价值。
不过，大鹅并不想和他一起行动——尤其是哥哥鹅。
再次来到马戏团局域却没能触发新任务，他不想浪费时间。
“再说了，我们都戴上项链了，能有什麽危险？”
布鲁斯默默看了他一眼。
大鹅立刻举翅膀投降：“不炸楼、不烧人！可以了吧？”
“这几天这里确实会有马戏团表演，那边的空地在搭建帐篷。”布鲁斯回忆起白天看到的数据，“你们可以过去碰碰运气。”
兄妹俩高高兴兴地去了——这份好心情一直延续到看到帐篷那一刻。
谜语人！？？
红白相间的马戏团大棚上，原本挂着灯球的地方全换成了绿色的问号。
这熟悉的辣眼配色、这份对问号的执念——
救命！蝙蝠侠救命！！
第93章 推翻巴别塔
0.
【哥谭的，你又在搞什麽？】
【当然是在研究。他们做了这麽多扰乱我们游戏秩序的事，我怎麽可能就这麽放过他们？不折腾点东西，总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你到底动了什麽手脚？】
【通信系统。哼哼，只要他们没法好好交流，行动效率就会大打折扣，说不定还会起内讧，人类不就是这样的吗？想想那座巴别塔。就当是我送他们的临别礼物好了。】
【哇，你可真坏。】
【谢谢夸奖。】
75,
“谜语人！”
哥哥鹅早已忘记刚才对布鲁斯的所有承诺，理智-1-1的符号几乎要从头顶具象化出来。
他嘴里念念有词，爪下的火/箭/弹闪着寒光，一副要把并不无辜的马戏团帐篷炸上天的架势。
妹妹鹅默默后退一步，抬头假装看星星，试图和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撇清关系。
不是她不想拦——主要是，这事儿它就这样，对吧。不是拦不住，就是……呃，因为她尊重哥哥。
对，没错，就是这样！
她真是个好妹妹，感动到想给自己发奖章。
【限时任务：
收集200个奖杯（我发誓，这次真的很简单）】
写着任务信息的小纸条突然跳了出来，看起来是游戏判定他们进入了特殊局域。
“啊哈哈……刚刚计算机是不是闪了一下？屏幕黑了，我什麽都没看到哦～”
妹妹闭上眼，努力不去看那行令人PTSD的文本。
200个！
怎麽不让他们直接去谜语人的基地里面抢！
说到底，为什麽这家夥可以在阿卡姆宇宙里塞那麽多奖杯啊？虽然一开始看到奖杯的时候还会有找到彩蛋的兴奋，但数量一上来，只会让人觉得痛苦。
再说了，玩这个游戏就是不想要那麽费脑子。
可不可以申请把布鲁斯拽回来帮忙解密啊，她其实也想看看真正的蝙蝠侠找完200个奖杯要多久。
——才不是自己不想干。
仿佛是为了挽回玩家的心，地面突然浮现出一排排虚悬在半空中的绿色奖杯影像。
三步一个，缓缓在空中旋转，怎麽看都和较为写实的游戏风格不太吻合，之前可没有出现过这样明显的提示。
哥哥鹅放下武器，试探性地向前一步。
大鹅柔软的白羽刚触碰奖杯虚影，计数器立刻跳至【1 / 200】，虚影也消失不见。
“……所以，这不会是那种走迷宫、必须把每个信道都走一遍的收集类小游戏吧？”
如果是这样的小游戏，倒是不难。但就怕游戏会在开头展露出无害的样子，然后在中后期给玩家狠狠一击。
那种在出生点就放打不过怪物的……不说了，说多了怕等下真哭出来。
妹妹狐疑地点开任务描述，结果只看到一串【祝你好运 :）】。
“还进去吗，哥？”
“进，当然进！别说得好像我会怕谜语人一样。”哥哥咬牙切齿地说着，带头走进了马戏团的帐篷。
帐篷里除了一地闪着荧光的问号外，再没有其他照明设备。
原本应该宽敞的内部空间，因为仍在搭建中，被各种器材、木板和大型道具堆得满满当当，意外形成了一个逼仄错乱的迷宫。
荧光问号在入口不远处便分成了两路，一左一右。
兄妹俩对视了一眼。
“分头行动？”哥哥提议，“反正这又不是什麽恐怖游戏，分开也不会出事。”
妹妹思索片刻。虽然这游戏里的确可以乱跑，但设置上，被追的还真不一定是玩家。
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反正两人可以通过语音软件实时沟通，必要时还能切屏查看彼此画面，没什麽好怕的。
“你走左，我走右？”
“可以。”哥哥点头，“要不要我顺便录个屏？”
“行啊，占的是你计算机的内存，又不是我的。”
她都准备好和哥哥在这个无聊问题上大战三百回合，结果那边直接没了声音。
见哥哥难得没有抬杠，妹妹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她陷入短暂的思考。
难道是他发现她今天下午多喝了一杯可乐，开始策划报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应该是在解谜吧？
对，肯定是那样。
她看着眼前的转角，默默祈祷不要是那种考验操作精度的关卡。
动脑子她还行，但——手永远跟不上脑子，她永远不会让布鲁斯知道在阿卡姆宇宙里，在她的操作下，蝙蝠车给哥谭带来的伤害比其他反派都大。
忏悔一秒。
万幸，拐角后迎接她的是更多的拐角，荧光问号像是指路的明灯，一直存在。
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迷宫而已。
与此同时，哥哥在另一边也有点迷惑。
她居然没在自己说“不帮忙录屏”之后胡搅蛮缠？太反常了。
难道她发现他今天下午多吃了一片薯片，开始策划报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大概是在找彩蛋吧？
对，肯定是那样。
76.
坐在主控室中，夜枭微微一笑。
他身旁，是新制作完成的干扰设备。按照他的理论，这台机器足以切断那个“恶魔”与“锁链”之间那可笑的联系。今天是第一次测试，居然就能够如此完美的生效，倒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那个与恶魔无比相似的存在，根本就是一条束缚的锁链。有它在——连原本准备一起毁灭宇宙的朋友都改变了。
都……变得不像他们自己了。
既然如此，那这份联系就是不必要的。
这个道理，可是恶魔亲口教给年幼的自己的。
怎麽能不以身作则呢？
夜枭抵达这个宇宙已经数月。这个宇宙的蝙蝠侠——他的同位体，他死去的弟弟，被他抛弃的血亲——始终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反倒是小丑，最先找上了他。
那个恶心的疯子，无论在哪个宇宙，都同样的令人作呕。
他说他有一个“大计划”，说他想让那位“人间之神”彻底堕落，说他已经厌倦了和蝙蝠侠的游戏。
真是无聊至极。
只要宇宙中存在“好”的超人，那就必然存在“坏”的——终极人，或者别的什麽。
这是无需实验就能得到的真理。
多元宇宙，本就是如此乏味的东西。
无数个世界，无数个自己。
你选了A，就必定有另一个你选了B。
可他又想起那个“恶魔”说过的话——“我是唯一的，与我相遇的你，也是唯一的。”
真的……是这样吗？
他想知道。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用自己的生命，连同整个宇宙——作为这场实验的筹码。
夜枭抬起头，看向监控画面。
那两只鹅，已经抵达了第一个必须互相配合才能通过的任务点。
而现在，他们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接下来——
是争吵？误解？还是……分裂？
这只是第一个。
还有更多。
更多的选择题，更多会刺痛他们本性的问题。
当其中一人选择了另一个所厌恶的答案，他们……又会怎样回应呢？
夜枭静静凝视着屏幕，神情如同一只潜伏于夜色中的猫头鹰，安静但致命。
他拭目以待。
人类肉眼无法看见的绿色问号，在夜枭的笑容上投下微妙的阴影，让那张脸愈发显得诡异。
而站在他身后的谜语人，却莫名觉得有点……亲切。
——别误会，他可不会觉得一个疯子亲切。只是……好吧，他也说不上来。
一向聪明绝顶的大脑，最近竟变得异常迟钝，连一句双关笑话都编不出来。
如果不是夜枭适时出手，他甚至差点被自己设下的机关困住。
他——谜语人！居然会被自己的设计困住！
也许他真的要被永远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了，和那些给蝙蝠侠准备的“小惊喜”一起慢慢腐烂。
他又不是小丑，靠一把勺子也能越狱。
……难道是那两只鹅的错？
太怪了。
不过这儿是哥谭，稍微想想，好像也没那麽怪。
“所以，到底是什麽让你对那两只鹅这麽感兴趣？”他忍不住问。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没有回应，连眼神都没有移开监控画面。
“……好吧。”谜语人撇撇嘴，“我要去换西装了，接下来是我的表演时间。”
他一边嘀咕着走出监控室，一边仍在抱怨不解：“到底为什麽越狱出来的时候会偷件女仆裙啊？不会是阿卡姆的医生真把我的脑子治坏了吧……”
77.
妹妹觉得肯定有哪儿不对劲。
不管她怎麽转动眼前的轮盘，总有一股奇怪的力在和她对着干，像是有人在背后偷偷抢玩家的操作权。
她习惯性在语音里调用老哥。
结果，对方就是不回话。
……哈？！
她瞬间认定：一定是那口可乐的事！
这个小气鬼，居然还在记仇？
不是吧，不就是多喝了一口嘛，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摘下耳机，决定用最原始的方式，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哥！！”
“哎！”那边也立刻炸出声音，听起来火气也不小，“你搞什麽？就因为我多吃一片薯片你就——等等！你为什麽不开麦？你是不是把我静音了！？”
空气凝固了一秒。
“什麽！你多吃了一片薯片！好啊，你完蛋了！”
“这不是重点吧混蛋！你为什麽把我屏蔽了！”
“我才没有屏蔽你！明明是你先的！你还敢栽赃我！”
两只鹅表面上毫无动作，实际上背后的玩家正在线下真人1V1——啊不，是在紧张研究突然抽风的语音软件。
无论怎麽插拔耳机、重启软件，甚至换了平台，情况都毫无改观。
他们只能听到游戏里自带的音效，彼此的声音依旧完全无法传达。
在“放弃任务去修计算机”和“顶着无法沟通硬玩双人游戏”之间，玩家做出了第三种选择：
用手机语音。
完成任务，轻轻松松。
第94章 问号收集者
78.
兄妹俩并不知道，监控后的某人正满脸疑惑。
他不明白他们为什麽还能这麽快整顿好节奏，甚至一路顺利过关，明明已经切断了他们之间的通信链接才对。
而兄妹俩满脑子都在想，这个吃豆人一样的小游戏……还挺简单的。
虽然迷宫复杂，岔路七拐八拐，还是个上下翻飞的8D地图，但只要沿着发光的奖杯走，就绝不会迷路。
原谅谜语人一秒。
……也就一秒。
很好，现在又恨上了。
“哥，所以软件到底怎麽了啊？我们还能和阿蝙连接数吗？我最喜欢这游戏的就是和NPC闲聊环节唉……猫头鹰、3、蝙蝠，过了吗？”
妹妹一边报着哥哥那边机关的顺序，一边担忧起之后的游戏体验。
“过了。你那边是绿、紫、白。”
兄妹两眼前，超长的发送带被三排门切成几段，每排门又有三扇，每次只能选择其中一扇门通过，选错一道，周围吊在高处铁笼里的人质NPC就会嗝屁。
所以——哥谭到底哪来这麽多人质？
是定点刷新的？还是但凡哪个反派脑海灵光一闪，神秘力量就自动发送过来的？
太神奇了，让鹅搞不懂。
这个小副本显然是为“双鹅模式”量身定制的。
想象一下，如果只有一只鹅，要一边记路线一边过关，跑来跑去不说，人质估计全凉。
而且没有奖杯提示，根本认不出路来。
妹妹鹅刚刚在到处找彩蛋时就差点迷路了，那一刻，她第一次为看到绿色问号而感动。
现在好了，一鹅负责观察，一鹅专心通关，效率拉满，配合满分。
其实，玩家完全可以选择直接一发火/箭/弹炸出条信道。
但幸好，他们被游戏机制和惯性思维限制住了发挥。
这，倒是件好事。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边的布鲁斯刚找到一个不幸被卡在树上的气球。
在伸手够到之前，他连打了三个喷嚏。
蝙蝠战衣恒温，绝不可能着凉。
按某种神秘理论——那两兄妹一定又在干什麽离谱的事。
布鲁斯思考几秒，戴上呼吸过滤器，把气球摘了下来。
气球上的笑脸夸张刺眼，漏气后的表面皱巴巴的，看起来比正常版本更让人不适。
布鲁斯眉头微蹙，从腰间取出收集设备，准备记录它的气体残留成分，仪器和蝙蝠洞相连，很快就能得出答案。
等处理完手上的事，他该去看看那两位了。
——总不能他在场的情况下，还真让兄妹两炸了别人家的哥谭。
79.
兄妹俩终于在拐角相遇，头顶的收集进度也跳到了最后一格。
【199 / 200】
但——他们找不到最后一个奖杯了！
没有！
哪儿都没有！
天杀的，谜语人你在哪？这里根本就没放够两百个奖杯！最后一个藏哪了？你是把它吞了还是塞裤兜里了？
指引他们转弯的，正是最后两个奖杯——然后他们就碰面了。
接下来是一段令人心寒的空旷走廊。
就像那天布鲁斯打开杰森的棺材，结果发现里面根本不是杰森时的感觉一样冷。
“我就知道！”哥哥崩溃，哥哥开始阴暗爬行，哥哥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我发誓我都拿了！”妹妹冷汗直冒，她承认自己以前的确干过类似的蠢事，但这次真的不是她！
就在两只鹅计划要不要掘地三尺时。
一束灯光突然打在远处的高台上。
谜语人出现了。
谜语人穿着一身不明缘由的女仆装出现了。
因为出门的时候左脚拌右脚摔进油漆桶里，导致西服报废不得不穿女仆装，双腿毫无修饰、每一根腿毛都闪耀着健康自然光泽的谜语人，出现在了台上！
“My eyes！！我的眼睛！！”
妹妹应声倒地，捂着脸满地打滚。
她要向全世界传播这份绝望的影像！
用哥哥的头发发誓，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画面！
老天，她到底做错了什麽！
完全不关心NPC穿着的哥哥幸运的活了下来，他神色冷漠，已经掏出炸弹，连谜语人的一个字都不想听。
“等、等等！！”谜语人连忙摆手，在高台上疯狂打手势，试图拦住即将到来的火力支持。
他不知道为什麽，刚刚排练好的台词全都忘了，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一些低智商笑话和幼儿谜题。
这些东西说出口，绝对会影响他谜语人的声誉！
但他的美学又不允许他什麽都不说就按下机关。
死嘴，快想一个出来！
“你们要回答我的问题，答案就在你们身边这些物品里。三个问题，全答对，我就放了你们，还有笼子里的那些人。”
话音落下，灯光亮起，照见驯兽笼子里瑟瑟发抖的人类。
谜语人毫不在意身后这些普通人对他女仆装的指指点点，神色一本正经地抛出第一个问题。
“什麽东西有腿却不会走？”
作为哥谭资深犯罪策划人，谜语人，也就是爱德华·尼格玛，并不理解新来哥谭的这位疯子为什麽要花这麽大精力找他来，就为了给两只鹅出谜题。
当然，这两只动物是普通鹅的可能性约等于零。
毕竟，谁家好鹅能从嘴里掏出半人高的火/箭/筒？
他当时还问过夜枭，为什麽要搞这麽一出。
“为了——解放我的朋友。”夜枭是这麽说的。
这理由听着完全不像真话。
但他给得多，所以谜语人也没追问。
“如何，你们想到答案了吗？”谜语人假模假样地环顾现场，目光停在台下静止不动的两只鹅上。
谜语人没法听见的频道里，妹妹正气急败坏地在问：“我们真的要配合他？”
“限时任务。”哥哥耸翅，“想想看可能的奖励，总不能只是一个成就吧。”
为了奖励，忍了。
妹妹面无表情地打开搜索软件，“桌子。”她秒出答案。
哥哥从一堆杂物里拖出一张四脚木桌，嘎嘎叫表示回答完毕。
谜语人脸色变了变，但还是硬撑住风度。
“第二个问题，什麽东西有很多牙齿，却吃不了饭？”
“梳子。”
“哼……看来你们今天的运气不错。”谜语人没想到这两只鹅解答的速度能这麽快，他晕乎乎的脑子还没有想好下一个要问什麽。
高台后的人质小声嘀咕：“要是我也有手机，我也能答这麽快……我还以为谜语人的谜语会更难一点。”
另一个笼子里的人接话：“一想到蝙蝠侠可能得对着手机背《十万个益智小谜语》，我下次抢银行碰到他，真的不会笑出声吗？”
笑点太低的人正在努力憋住。
憋不住了。
“咔哒。”谜语人面无表情地按下身侧按钮，下一秒，那人所在的笼子骤然一沉，铁链绷紧，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帐篷里格外吓人。
众人立刻闭嘴。
“第三个问题。”谜语人深吸一口气，试图忘掉那句话所展现出来的画面，“什麽东西只升不降？”
妹妹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答案，冷静下达命令：“哥，开火。”
哥哥一愣：“啊？为啥？”
“答案是——年龄。”
“这根本没法赢好吗！就这也好意思叫谜题？”
谜语人的手比他们快一步，猛地一拍身旁超大号的红色按钮。
“回答超时——很遗憾，谜题挑战失败。再见，大鹅们。”
脚下的大地骤然裂开，两只大鹅像动画片里被按下暂停键般悬在半空，仿佛重力突然失效，下一秒，在他们低头察觉的瞬间。
重力冷酷归位。
大鹅向下坠落。
“哈哈，进入第二阶段啦，真是让人‘惊喜’啊。”屏幕前的哥哥松开键盘，双手抱胸，语气毫无波澜。
“至少……不是死掉后听谜语人贴脸嘲讽。”妹妹眼角含泪，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哥哥，还是在安慰自己。
80.
是绿色的问号。
黑暗的环境里，只有绿色的荧光问号还能给人一丝慰藉。
这大概就是任务里要求的最后一个问号。
大鹅立刻忘记了上方那个谜语人，噔噔噔地朝问号奔去。
——然后，问号动了。？
玩家按住奔跑键，紧追不舍。
问号在前面灵巧地滑行，拐过两个转角后，停在一扇泛着金属光泽的门前。
打开门，入目的是密密麻麻的屏幕，能看到那些笼子里人质的影像。
是监控室。
哥谭特色之一，永远不会缺席。
哥哥鹅跳上桌面，把最后一个问号拿下，进度条满格。
【限时任务完成】
获得成就：
【问号收集者】
……
玩家等待，玩家疑惑，玩家震怒。
没了？！
除了一个成就，真的，没了？！
两只大鹅化身疯狂龙卷风，依靠武器吸尘器，把整个监控室搅成了一锅粥。无论是纸条、椅子，还是谁吃剩下的午餐盒，只要不是和墙完全锁定，全都被他们吸进了背包。
角落里，一个死死抵抗吸力的保险柜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哥哥鹅凑过去，一把拉开。
哐当。
滚落到他们脚边的，是一地实体的绿色问号。
兄妹俩对视一眼，眼里写满了同一个念头：这必须抢。
下一秒，两只鹅扑上去，开始了激烈的战利品争夺战。
“你们——你们在干什麽！？快把我和蝙蝠侠的游戏小道具放下！”谜语人气急败坏的脸猛然跳上旁边的屏幕，但玩家压根没空搭理他。
“平分！”妹妹鹅大声抗议，她动作慢了一拍，眼看奖品被抢光急得跳脚。
“不可能！谁先拿到就是谁的！”哥哥鹅抱着一沓问号死死不撒翅。
整个监控室陷入混乱。
这时，所有屏幕同时闪烁了一下，谜语人的脸猛地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夜枭的影像。
他缓缓地笑了。
“呵，哥哥鹅，好久不见。你带走了我们的‘孩子’，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重新‘造’出一个。”
妹妹：！！？？
“哥——你——你们——”
“造谣！”哥哥一跃而起，猛拍桌子，“他在造谣！！”
第95章 如果是狂笑ing的蝙蝠侠捡到了兄妹鹅（6000营养液加更）
如果是狂笑ing的蝙蝠侠捡到了兄妹鹅
1.
蝙蝠侠终于无法再忍受——他扭断了小丑的脖子。
绿色的气体从尸体的口中缓缓逸出，在命运的安排下，被他全数吸入肺中。
这颗星球最顽强的心即将被腐蚀，万物都将滑入毁灭的深渊。
蝙蝠侠在努力扭转这场变化，但他知道，任何努力都是徒劳的挣扎。迟早，他会失控。
他会亲手毁掉那些他曾誓死都要守护的一切。
毁坏一切的欲望是如此难熬。
2.
“老天，我们这什麽运气？为什麽是狂笑啊！不对，狂笑真的能算3+游戏吗？”一道陌生但活泼的女声，在蝙蝠洞突兀响起。
“要重开吗？我记得可以roll宇宙，但这写的是‘狂笑ing’，这算啥？”另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声接话。
“呃……正在狂笑化的蝙蝠侠？话说，真的不会有版权纠纷吗？”
“不知道啊，那你还玩吗？”
“玩！说句倒反天罡的话，我其实挺喜欢笑笑子后期的小皮裤的。”
“指指点点。”
这两道声音旁若无人地在空旷的蝙蝠洞中说话，奇怪的是——警报系统没有启动。不管是针对魔法的，还是针对超人的，都没有反应。
他们的出现，就像是大海里多出来的一滴水，如此自然。
声音由远及近。
“你好，蝙蝠侠，或者……我该叫你‘狂笑’？”
蝙蝠侠低头，他终于看清了闯入者的模样——两只雪白的大鹅，毫无防备地站在控制台上，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本该第一时间出手的。
但他没有。
而是——笑了。
那笑容来得莫名，甚至带着轻快。
他意识到这一点，却没有制止。那一瞬间，他居然感到……轻松？
这是被扰乱理智以来第一次，如此轻松地笑起来，不带着任何阴暗的想法。
“你们好，小家夥。”他开口了，语气温和得不像他自己，“你们是和妈妈走散了吗？怎麽会跑到这里？”
两只大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地眼里看到了惊讶。
这NPC怎麽能听懂他们讲话？
“如果是狂笑，那就说得通了。”妹妹鹅小声嘀咕，这一定是他计划的一环。
“我们是来这个宇宙捣乱的！”妹妹迅速介绍身份，“你可以叫我妹妹鹅，边上的是我哥……你现在有想要杀家里人的冲动吗？要帮忙——不对，这个不帮，这个太地狱了。”
“你也知道啊……”哥哥鹅吐槽道，“但我不介意。反正，有自杀小队这等前作作为范例。”
“你也很地狱。”
“谢谢，我的荣幸。”
兄妹俩自顾自地斗起嘴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蝙蝠侠彻底滑向小丑的那一夜。
“捣乱？”狂笑蝙蝠的笑容顿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微妙地收了回去，“那可不行——好孩子可不能捣乱。”
妹妹鹅抬头，用一种“你在跟谁演”的眼神古怪地上下打量着他。
“我们又不是好孩子，你也不是，拜托，你是‘狂笑’哎——那个日后毁灭宇宙、把罗宾改装成罗宾犬、还把超人一家尸骨拿去做展览的‘狂笑’耶！”
“和你比，我们简直是如天使般纯良。”
她顿了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又甜甜一笑，眼神里满是看穿他人恶作剧的光芒。
“你是在试探我们吧？放心，我们绝对不干好事。”
3.
布鲁斯从漫长的混乱中短暂清醒，但他很清楚，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小丑的影响像毒刺一样扎入他的灵魂，刻下了无法抹去的丑陋纹路。
他迅速分析出，正是眼前这两只古怪的大鹅让他脱离了那片疯狂的漩涡。
原本那些喧嚣着要毁灭世界的冲动，被一种温和却更本质的“捣乱欲”所取代。
要打个比方的话，前一秒的他还在认真计划如何把地球变成灰烬，现在，他只想把阿福最喜欢的花瓶推到地上砸个稀碎。
前后状态都不正常。
但这是他多日以来，最接近“人类”的时刻了。
答应了要“带着两只鹅一起捣乱”的布鲁斯，第一件事就是召开家族会议。
这一次，他没有掩饰脸上那副始终挂着的、过于明亮的笑容。
他告诉了在场所有人——
自己被小丑感染了。
没有解药，无药可救。
但在两只莫名其妙的大鹅身边，他居然能恢复一些理智。
“我已经不能再继续作为蝙蝠侠行动了。”布鲁斯停顿片刻，视线从一个个孩子脸上掠过，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或焦急、或震惊、或沉默。
“我会转为后勤，绝大多数时候——只会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出现。”
他知道，孩子们不会就此罢手。
他们一定会试图帮他恢复原状，就像曾无数次逆转命运那样。
和过往任何一次一样，他不会拒绝他们的好意——只是，也不会指望。
“既然要交代的都说完了——”布鲁斯笑了笑，伸手安抚地摸摸哥哥鹅的脑袋。
那只白色的大鹅像是听烦了大人长篇大论无聊的小孩，啄了两下他伸来的手，才勉强允许布鲁斯轻拍两下。
“那麽，失陪一下，我要和我新交的朋友们——去找些乐子。”
“布鲁斯！”迪克猛地站起，试图阻止，“你应该接受治疗，我们会——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但他的老父亲只是朝他摆了摆手，那笑容既温和，又令人不安。
“你们当然会想办法，亲爱的孩子们。”布鲁斯轻声道，“但在那之前，让我先享受一下这段疯狂的人生。”
哥哥鹅终于找到机会按下发送按钮。
两只大鹅和一个“笑眯眯”的布鲁斯一同消失在蝙蝠洞。
4.
“在那之后，我就一直在不同的宇宙之间游荡，和我的大鹅一起查找新的乐子。”狂笑语气轻快，像是在讲一段普通的旅行见闻。
“这就是你顶着‘狂笑蝙蝠侠’的名号，在多元宇宙里满地撒野的理由？”最新一位惨遭毒手的蝙蝠侠站在被弄得一团乱的蝙蝠洞里，满脸阴郁地看着他。
到处都是彩带和奶油，这家夥和那两只大鹅在他·的·蝙蝠洞里举办了一场没有邀请任何人的生日派对。
“当然啦！我发誓——这次里面没有一句假话。”狂笑嘴角上扬，一边嚼着阿福亲手烤的小饼干，一边毫不含糊地给身边的大鹅喂着碎块。
他手法熟练，连饼干都能平均对半，甚至连上面的巧克力豆数量都完全一致。
这是他在长期与大鹅斗智斗勇中练就的生存技能。
“我希望你说的是实话……但这依旧不能成为你把我的哥谭搅得天翻地覆的理由。”蝙蝠侠扶额，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不能就这样冲进阿卡姆去揍谜语人，还把小丑的脑袋和身体分家——是的，我知道他死不了，但是……”
他是想帮自己的同位体，哪怕对方已经……不太像“可救”的样子了。
“我们只是处理了一点小小的旧账。”狂笑哼着轻快的小调，把阿福刚端上的牛奶也分成了两杯，依旧是准确到毫升，然后递给了左右两只等候的大鹅。
一起给的，绝对没有时间差。
鬼才知道为什麽这两个小家夥会因为先后顺序打起来。
都是血与泪的教训。
“不用因为我们帮你找出阿卡姆的地下室就感激我们啦。”妹妹鹅一本正经地伸出翅膀，“不过你是不是该——意思意思？”
就是因为他们找到那个地下室和里面的杰森，这位蝙蝠侠才破例网开一面任由他们胡闹。
可如今，看着面前伸得整整齐齐的两只鹅翅膀和一只人类的手，他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叹了口气。
“会有的。”他认命地点头，“你们三位的蝙蝠镖，都会有的。”
“好耶！蝙蝠侠最棒了！”x3
“你就不要喊了！”
第96章 是电车难题
81.
“冷静！哥！冷静！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清白的！”妹妹鹅一口咬住哥哥鹅的尾巴，努力稳住眼看就要暴走的哥哥。
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不能因为一个谜语人就前功尽弃！
奖励啊！说不定二阶段的奖励就不止是区区一个成就了！
“想想你的奖励！”
最终，还是奖励的诱惑让玩家恢复了理智。
夜枭将大鹅的动静尽收眼底，仍然没能搞懂之前那些关卡为什麽对他们毫无作用。他原以为切断通信足以打乱对方节奏，现在看来，他们另有手段。
——真是一对奇妙的组合。
可惜，还是情报太少，不过他有的是时间，在地球爆炸之前。
但要和小丑那种东西合作，又实在是太过恶心，如果不是还需要对方当靶子，他早就把那疯子吊死在韦恩大厦顶楼。
虽然，这个宇宙的韦恩大厦，并不是他所钟爱的那个。
其实，如果不是看见了哥哥鹅的身影，他根本不会插手小丑要做的任何事情。
在那些没有玩家到来的版本里，夜枭只是坐在街角的咖啡馆，看着宇宙缓缓走向终结。
没有人察觉他这位致命的平行宇宙旅客。
夜枭轻笑，懒得回应两只气势汹汹的大鹅。他反手切换监控画面，镜头对准了谜语人——对方被抓鈎鈎住一条腿，倒吊在半空中，正是典型的夜枭式处理方式。
“游戏。”他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低低响起，“我知道你们一直很喜欢游戏。把世界当作游乐场，这还真让我好奇——你们的过去，你们生长的环境，究竟是什麽样子。”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玩吧。二选一。”
妹妹鹅侧头凑近哥哥：“我以为这是个搞破坏的游戏，怎麽最近总是在做选择题？会不会又是电车难题？选谜语人或者人质？”
哥哥鹅：“不是，你觉得真有人会选谜语人吗？”
“你选哪个？”
“我？我选让电车漂移，两边都撞，你呢？”
“那我就是站在旁边举马桶塞的无辜鹅。”
两鹅对视，一秒联想到相同的表情包，同时笑出鹅叫。
夜枭并不在大鹅的身边，所以听不懂他们的闲聊内容，只知道他们在笑，对即将到来的一切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
轻浮、毫无敬畏。
他轻拍手掌，引回大鹅的注意力，慢条斯理地进入重头戏。
“全救，或者——全灭。”
屏幕随之切换，展示出哥谭城市的地下结构图。
“这，是我最新部署的‘地质震荡诱导设备’。”夜枭淡淡道，“只需启动，地基就会整体崩解，一切都会陷入泥沼——某个贫民窟会消失。”
看着两鹅逐渐显露出那种清澈而愚蠢的眼神，夜枭不知为何，还是多解释了一句：“你们可以把它理解成某种‘泥土液化设备’，虽然不够准确，但……以你们的理解水平，大概刚刚好。”
快说谢谢夜枭！
“来吧，做出选择。”他像是在宣读裁决，“我认识的哥哥鹅，可不会在乎这些人的死活。我记得你自言自语时提到过——人口优化计划。你对人类资源的压榨与规划堪称卓越，令人钦佩……可惜，你被绊住了。”
妹妹鹅缓缓扭头，用一种见证社死现场的眼神看向哥哥鹅。
“不是，你那时候到底在干嘛？怎麽让他误会成这样？”
“呃……就……我当时双开了《城市：天■线》，你懂的，那些刁民——”
两只鹅沉默了。
他只是在做个好市长而已！好市长辛苦努力赚钱养城市天经地义！
为了基础建设牺牲一点幸福度不是很正常吗！？为了城市多交那麽一点点过路费也是应该的吧！
怎麽就变成反社会鹅了！
“好了，选吧。”夜枭继续道，没有去管身后空中已经扭成麻花的谜语人，“你曾对我说过，拦路石嘛，踢开就好——现在，我等你动手。”
82.
这一切都被担心兄妹两，尽快赶来的布鲁斯看在眼里。
他第一时间将地质震荡诱导设备的信息通报给了同位体，让对方密切关注哥谭市的地层变化。
当然，他会尽全力阻止最坏的结果。
隔得有些远，但他可以看到兄妹两并没有做出选择，脑袋还凑在一起，是在想如何将所有人都救下来吗？
虽然这麽想，对于他们来说有些不可思议。
布鲁斯没有贸然出手，他相信这两个小家夥，在关键时刻不会做出错的判断。他只是在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必须要阻止夜枭的阴谋。
“如何？”
夜枭的耐心正被一点点耗尽。
他所预期的激烈争吵并没有发生，连哪怕一丝分歧都没有。
有那麽一瞬间，他怀疑起自己所做的一切——难道真的有意义吗？
那两只鹅还在笑啊。
他们究竟在笑什麽？
无法读取他们语言的夜枭越发烦躁。
为什麽？
你们凭什麽可以这样轻松地理解彼此？
凭什麽要为了对方改变自己！？
按他对哥哥鹅的判断，这家夥厌恶谜语人、漠视人命，本应毫不犹豫地选“全灭”；而妹妹鹅该是他最大的阻力——但现在呢？
他们居然什麽都没吵。
没有撕裂，没有冲突。
什麽都没有。
事实上，兄妹两正在为另一件事疯狂吐槽。
“所以到底要我们怎麽选啊！这不是根本没有按钮吗？”
“不会是剧情杀吧？制作组根本不敢让我们选全灭！”
游戏设计者看起来是真的很怕玩家选了全灭，居然连个可以交互的东西都没有出现。
就算他们想选全灭看看会是什麽效果都不行。
该说果然是3+吗？
夜枭终于失去了耐心。
他厌恶这样的沉默。
厌恶那两只鹅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既然你们不选——那就由我来选。
被装甲包覆的手缓缓按向按钮。
而兄妹两？什麽都做不了的兄妹两？
他们已经抱起了薯片，嘎吱嘎吱开吃。
能有这副悠闲的样子，当然不是因为他们喜欢看戏。
而是因为他们已经看见了——远处那个缩成一团的猫猫黑影。
啊，蝙蝠侠来了。
原来这段是设计给玩家看动作戏的啊！
谢谢你，制作组！
借助马戏团最先安装好的吊索设备，布鲁斯飞身而至，一脚踹翻了正要按下按钮的夜枭。
他的攻击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但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这个敌人，蝙蝠侠的邪恶同位体，远比表面看起来危险得多。
夜枭身上的装甲就要比标准的蝙蝠制服更具威胁。
更强的动力支撑，更坚固的防御材料，甚至还有未知的扩展功能——这是个棘手的对手。
夜枭笑了。
那笑容与其说是愉悦，更像是一种面对亡灵重现的冷嘲。
他曾经也站在另一个布鲁斯的对面。
那一次的结局，是他亲手终结了兄弟的生命。
“晚上好，我亲爱的弟弟。”他低声道，语调温柔得仿佛在迎接家人归来，唯独眼神里毫无温度。
第97章 一起挨训啦
83.
钢爪堪堪擦过黑色披风，差一点就能将其撕成碎布。
相比更暴力、更愿意在致命性上堆栈技术的夜枭，布鲁斯在装备上就明显处于劣势。
两人的身影在马戏团特意搭建的高台间翻飞缠斗，拳脚交错，激起阵阵尘土。
动作像是在与镜中人对打。
“你终究还是太温柔了。”夜枭冷笑，金属手套反转，毫不留情地砸向布鲁斯的喉咙。
布鲁斯沉肩避过，反肘击中夜枭的腰侧，却只让他退了一步。
“你太着急了。”布鲁斯低声回敬，随即抓住夜枭肩膀，借力将他重摔在地。
夜枭翻滚起身，下一秒，两人几乎同时掷出飞镖，金属在空中“咚”地一声激烈碰撞。
远处观战的兄妹两同时倒吸一口气，在他们脑海中同时响起同一句话：
——我们理解提姆了！
换作是他们，也想捡地上的飞镖！
战斗专属的战损版，带着硝烟与回忆的气味，每次看到，就像是能从中感受到蝙蝠侠与夜枭激烈交锋的温度。
他们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念头。
这套周边，必拿！
其实不止他们，那些笼子里的哥谭人，脑袋里也回荡着同样的话。
竞争真是相当激烈。
拉开距离后，夜枭并不打算继续纠缠。
他今晚的目的只是测试设备，结论是：有效，但远远不够。那两只鹅仍然自在得像是来观光的，或许只有开机的那一瞬间有用？
看来必须要用更极端的办法了。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测试的机会。
那个疯子，小丑，恐怕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
他扫了一眼不远处被蝙蝠侠在打斗间隙破坏的控制台，又看向依旧步步逼近的布鲁斯，眼中闪过一丝烦躁。
“啧，夜还很长，弟弟。”
夜枭轻笑着，趁布鲁斯将注意力集中在他手中的飞镖时，藏在披风下的另一只手猛然按下腰间的按钮。
谜语人的尖叫划破夜空，缠绕在脚踝处的钢缆断裂，他整个人坠向地面。
布鲁斯几乎是下意识地跃出，扑向谜语人。
夜枭趁机闪身没入一旁被杂物掩盖的破旧信道。
在铁门最终闭合之前，布鲁斯隐约看到那是一条向下倾斜的密道，极可能连通着哥谭庞大的地下排水系统。
夜枭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你太碍事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但下次，你可就没这麽幸运了，我亲爱的弟弟。”
布鲁斯没有追赶夜枭。
他先是将衣着与平日形象严重不符的谜语人捆在马戏团中央那根用于空中飞人的柱子上，全程面无表情，动作干脆利落。
期间哪怕被谜语人询问“你不是我们的蝙蝠侠——你是哪只小鸟？蝙蝠侠又换小鸟了吗？”，布鲁斯也丝毫未动容，甚至连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
给了谜语人一拳让对方睡下之后，他转身去解救其他被困的人质——从制服来看，应该都是动物园的工作人员。
被放出来的人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惊吓。
他们是如此相信蝙蝠侠。
还有人不想立刻离开，反而低头悄悄查找着什麽。
另一边，兄妹俩也拍了拍手上的零食碎屑，从懒散的观众状态切换回努力的玩家模式，准备继续完成任务。
感觉今天晚上做掉这个任务就可以收工睡觉了。
可就在大鹅们转身准备离开房间查找出路的时候，监控墙上的画面突然一闪。
某种熟悉的感觉浮现。
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中，一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缓缓浮现出来。
小丑。
84.
“不是我想吐槽哦，就是说，这个剧情我们是不是刚刚才看过一次？”妹妹鹅又跑回椅子上坐好，架势十足，“我倒要看看小丑这次能发表什麽高见。”
这家夥最近按理说应该躲得远远的，装作万事太平，其实是憋着给大都会搞个大的。
结果现在怎麽就蹦出来了？
他不怕蝙蝠侠上门吗？
“你猜他是不是刚刚背刺完夜枭？就像夜枭对谜语人干的那一套，也就是，套娃。”妹妹鹅一边摸着下巴分析，一边赌上哥哥的头发。
“等一下，”哥哥鹅不满地张开翅膀，人性化的捂住自己的脑袋，“为什麽又是我的头发？你对把我变成卢瑟到底有什麽执念？不过话说回来，你猜剧情一向挺准的，我跟了。”
屏幕里的小丑并没有笑，但他那咧到耳根的红唇让他看起来永远在笑。
他的脸占满了整个屏幕，白色粉底斑驳得让人皱眉。
那双绿眼睛没有看向任何人，这很可能只是预录好的影像，或者他的设备并不支持接收影像。
“让我看看……哦，是冒牌的小蝙蝠！”小丑晃着脑袋，声音兴奋又带着一丝恶意，“我就知道，我能感觉到！毕竟我们玩了这麽多年的游戏，我们可是像家人一样啊！”
他忽然换了个语调，点评起刚离开的夜枭：“而你啊，小猫头鹰，你让我觉得恶心。你看我的眼神可不干净，嗯哼~我当然知道你想做什麽，你就是在利用可怜的小丑叔叔嘛。”
他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但妹妹鹅能看出来，那货的嘴角终于真的扬了起来。
玩家甚至能听到角落里哈莉赞同地“嗯哼”了一声。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小猫头鹰，既然你和冒牌货都凑一块了，小丑叔叔当然要帮我亲爱的小蝙蝠清一清房间。”
话音落下，大地开始震动，装着妹妹鹅的椅子一下滑出了房间，哥哥鹅在后面追着，嚷嚷自己也想玩。
小丑的脸也从屏幕上悄然消失。
人们惊恐地尖叫，但没有地方可以逃。
这座堆满杂物、结构临时的马戏团帐篷，或许马上就会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
“蝙蝠侠！”有人在惊呼。
布鲁斯扑到夜枭原本用来和兄妹两沟通的监控镜头前，他看不到那边的画面，屏幕在刚刚的打斗中损毁了，但他知道——他们一定也在看着。
“听着！”他沉声喊道，“小丑把设备安在了我们脚底下！注意观察，你们必须找到它——然后炸掉！是的，这次我允许你们搞破坏！”
他身上也有炸药，但是在这种混乱的场景下使用，很可能起到反效果。
小丑不知道出于什麽理由，甚至没留给他们“游戏”的时间，就直接按下了启动键。
如果那玩意原本是由夜枭控制的……
布鲁斯一边分析，一边看向逐渐柔软的地面。
那就意味着，夜枭可能已经被伏击了。
或者，小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信任他。
他当然不会信任夜枭。
所以他在手里藏了另一个开关。
收到命令的兄妹两眼睛瞬间亮起——这可是你说的啊！
玩家的计算机界面适时地出现了三个箭头：上、下、右，显然是让他们判断设备所在的位置。
“这要怎麽看出来啊？”妹妹放弃继续坐在那张左右晃动的椅子上，不然她都要晕3D了。
要她猜，大概是右边？
可这附近也就这一个房间啊。
隐藏房间？
哥哥鹅环顾四周，注意到右侧墙角已经开始变软，失去支撑的墙面也出现了裂缝。
最重要的是，他打这麽多游戏练出来的耳力绝对不会有错！
“右边！选右边！”
随着玩家完成选择，系统自动帮忙发射背包里的武器。
墙面被炸开的瞬间，没有扬起什麽灰尘，反而像融化的黄泥一样塌陷，爆破边缘还在微微蠕动，像是地在流汗。
那台机器果然就在他们隔壁！
刚启动的设备在兄妹两的狂轰滥炸下没能坚持一秒，就变成了一地破铜烂铁。
布鲁斯也从谜语人身上搜出了地下室的开关，他从井口向下垂下一根绳子，帮助兄妹两上来。
两团白色的身影超级骄傲的出现在他的脚边。
但现在并不是夸奖的好时候，因为刚才机器的运作，土地已经不再安全，随时有坍塌的风险，这里不能久留。
再走一遍大鹅们的来时路显然不现实。
这里是帐篷的中心，没办法从边缘突破，还得把这些人质都带出去——
周围的物件已经有不少倒塌，砸落在地面，没有什麽响动，却像陷入泥潭般缓缓下沉。
见此情形的人们尖叫的更大声了。
“我有个妙计。”一片混乱中，妹妹鹅用嘴拽了拽蝙蝠侠的披风，“我把你们都冻上，然后我们直接炸出一条路，如何？”
“你知道的，我的冰冻伤不了任何人，我可以把他们冻成圆球，到时候好推一点。”
“而且，”她顿了顿，“如果你担心损害蝙蝠侠的形象，我们可以假装打一架！就像是送猫猫去绝育之前主人和医生演一出戏那样！”
她越说越兴奋，看起来早有准备，“然后这些人就都是被战斗波及的可怜人，到时候让韦恩企业出点钱让他们去看看心理医生。”
一旁正在威胁他人交出蝙蝠镖周边的哥哥鹅闻言回过头来，加入讨论：“记住不要是阿卡姆的心理医生，也不要是汉尼拔——他是擅长做人，但不擅长‘做人’。”
布鲁斯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
现在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接受。
不过，他还是拒绝了假装打架的建议——太浪费时间了。
得罪了，准不义蝙蝠侠，他亲爱的同位体。
85.
“所以——这就是马戏团帐篷整个塌掉的原因？”
准不义蝙蝠侠站在两鹅一人面前，双臂环胸，指关节有节奏地敲击着上臂，像是在努力克制什麽。
但凡这里站着的是任何一个罗宾，都会被他禁足半年。
他怎麽也想不到，这是他同位体的主意！
好吧，不完全算是，但这是他点头答应的！
上帝啊，当他赶到时看到他们正从废墟里把一群被冻成球状的人质推出来的那一刻，他差点转头就把自己这位同位体送进阿卡姆做个全套检查。
“你的脑子，也被那两只鹅腐化了吗？”
在得知地质震荡诱导设备的存在后，准不义蝙蝠侠立刻让蝙蝠洞重点监控所有异常的地质活动，没多久就追踪到震感来自动物园局域。
可是——无论他怎麽联系自己的同位体，始终得不到回应。
他在赶来的路上，还在担心对方是不是出了事。
……哈。
第98章 只是游戏啊
85.
两只鹅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问题，这麽说不对。
他们哪有问题！？
鹅，又能有什麽错？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兄妹两行动上还是很诚实地一起钻进了布鲁斯的披风底下。
哥哥鹅对此倒是毫无波动，就算他真把哥谭炸了，他也是不会道歉。但兄妹俩就是喜欢一起干些傻傻的事——而且乐在其中。
不得不说，蝙蝠侠的披风底下还真是个讲鬼故事的好地方。
他们已经准备把不义蝙蝠侠的说教变成鬼故事的一部分。
布鲁斯本人倒也不觉得自己做得有哪里不对。按照结果看，就在他们从帐篷局域撤出的瞬间，马戏团那个辛辛苦苦支起来的大帐篷“轰”的一声塌了下去。
他那个同位体，不能就仗着多活了十几年，就对他指手画脚，对紧急情况他自有判断。
“你们——”准不义蝙蝠侠一时语塞，他忽然觉得，面对这三只从平行宇宙宇宙来的家夥，说什麽都显得苍白无力。
那个宇宙到底怎麽回事，才会养出这样的蝙蝠侠和大鹅？！
他在心里做下决定，绝对不能让蝙蝠家族其他成员和他们有太多接触。
“先不说我们，”妹妹鹅从披风里探出脑袋，认真地提出建议，“我们可以去看看夜枭吗？真没想到他居然会被小丑暗算，甚至还被捅了腰子。”
准不义蝙蝠侠闻言，深深地看了兄妹俩一眼。
虽然才短短相处两天，但他已经对大鹅的“性格”有了基本认知。
“你们……不会趁机去虐待他吧？”他迟疑地问。
大鹅闻言，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表情在两位蝙蝠侠眼里是如此生动。
这简直就是对善良玩家鹅格的侮辱！
“你怎麽可以这麽想我们！”妹妹鹅愤愤地扑扇着翅膀，“我可是大大的良鹅！也许我哥是有一点点暴力……但他已经改啦！你看，他刚刚从马戏团出来都没有炸死谜语人！”
她眨巴着眼睛，拼命用眼神向人类传递“我很无辜”的信息。
准不义蝙蝠侠不想吐槽——他知道他们不伤人，是因为鹅蝙蝠侠在共享情报里明确写着“他们不能伤人”，甚至在他们所在的范围内，对生命的伤害也会被无效化。
但他不能说出口，总感觉一旦说出来，他的大脑就要开始被腐蚀，走上那位同位体的老路。
就在两只大鹅准备越过蝙蝠洞的主人，带着他们亲亲的蝙蝠侠去围观夜枭的时候，监控设备发出信号——他们嘴里正讨论着的那个家夥，醒了。
不可能让这个危险分子独自清醒待着。就算现在将他困住，以蝙蝠侠同位体的能力来看，这也绝不是长久之计。
两位蝙蝠侠立刻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明白——现在不是考虑大鹅会不会“加重病情”的时候。
他们同时起身，飞快朝着那间被改造成具备医疗功能的高警戒隔离室奔去，而两团白绒绒也啪嗒啪嗒地紧跟其后。
86.
夜枭睁开眼，视线缓缓聚焦，耳边是医疗设备滴滴作响的声音。
他低头看去，发现四肢被金属设备牢牢固定在病床上，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对普通人来说，几乎毫无挣脱的可能。
制服被剥除，面具自然也早已不见。
至少同位体还有一点良心，没有让他赤/裸地暴露在强光之下，给了他这位囚犯一套还算舒适的居家服。
灯光直直刺进眼睛，他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眼角不受控制地渗出几滴生理性泪水。
看来他被列为重点关注对象了。
——该死的小丑，早该在见面第一秒就杀了他！
不管在哪个宇宙，他都和那家夥势不两立。
隔离室的玻璃是单向的，他无法看清外面。
但他很清楚——
他们就在那儿。
他太了解自己的同位体了。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玻璃通电切换，显现出后方的两个蝙蝠脑袋。
见此，夜枭嘴角微勾，声音沙哑，讥讽地说道：“怎麽，只有你们两个？”
“那两只鹅呢？”
他左看看右看看，查找那两道令人头疼的身影。
然而，隔离室的构造是单向的——外面可以清楚听到里面的一切，而里面听不见外面的动静，除非有人刻意开启语音信道。
布鲁斯表情纹丝不动，内心却已经开始憋笑。
毕竟，他脚边的两只大鹅正在气得原地跳脚，一边挥翅膀一边大喊：“谁不来啦！我们来了好不好！低头啊，混蛋！”
夜枭没有为此道歉。
鹅记住你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位蝙蝠侠始终没能从夜枭口中撬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那家夥只用一种“事不关己”的神情看着他们，仿佛对一切都无所谓。
但现在他不是重点，小丑才是。
他为什麽突然出手背刺夜枭？是察觉被利用后的反击，还是单纯厌恶蝙蝠侠的同位体？
对此，他们仍没有答案。
这个疯子依旧逍遥法外，而准不义蝙蝠侠也不敢轻易向超人或正义联盟求助。小丑太危险了，他对人心的玩弄，就算是蝙蝠侠每次对上都很棘手，就算手里还有妹妹鹅送的“脑控免疫糖”，他也不愿冒险。
更重要的是，小丑是哥谭的怪物。
这是属于蝙蝠侠的战场，他不会轻易把责任交给别人。
再在夜枭身上浪费时间，只会让情况恶化。
这是两位蝙蝠侠达成的共识。
他们需要尽快追查小丑的行踪——既然他出现了，就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为防止夜枭在蝙蝠洞搞事，妹妹鹅被正式任命为“冷冻夜枭专员”，负责把他暂时“冰封”。
和秉持“猫头鹰=绝对隔离”原则的准不义蝙蝠侠不同，布鲁斯倒没那麽抗拒大鹅们与夜枭的接触。
“反正最开始的误会也是哥哥鹅造成的，”布鲁斯揉了揉眉心，“试着和他聊聊吧。我不指望疯子能回头，但……如果能阻止他再祸害其他宇宙，就值得一试。”
“收到！”妹妹鹅举翅敬礼，语气响亮，“保证完成任务！”
准不义蝙蝠侠投来一个不赞同的眼神，造成巨额的0点伤害。
他只希望这两只鹅不要再制造出一个鹅版夜枭——光是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
“别乱动我蝙蝠洞里的东西，什麽都不要碰，我看一就知道你们动了什麽。想睡觉，就去我给你们安排的专属局域，不准乱窜去楼上，听清楚了吗？”
就连刚搬进韦恩庄园的达米安，当年号称刺客联盟最完美的作品，他都没这麽事无巨细地交代过。
两只大鹅敷衍地点点头，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现在他们眼里，只有那只被绑在床上的夜枭。
“蝙蝠你好，蝙蝠再见。”
兄妹两头也不回的闯进了隔离室，对着病患一顿嘎嘎。
准不义蝙蝠侠绝对听到了自己同位体转身朝蝙蝠车走去时的念叨——“小没良心。”
他在心里叹气。
真的很建议你去看看医生，我亲爱的同位体。
87.
“哟——你好啊，夜枭，被捅腰子是什麽感觉？”妹妹鹅啪塔啪塔地走进来。
鉴于准不义蝙蝠侠没有贴心地准备小梯子，大鹅只能自力更生，她吐出一堆杂物，搭建出一个奇形怪状的登高平台，借此站到了夜枭的脑袋边上。
“欢迎来到哥谭第一疗养院，这里不治疗身体，只治疗心。大鹅很不高兴为您服务，开玩笑的。”
“你们想做什麽？”夜枭嗓子还没完全恢复，说话带着些许沙哑。
他已经做好了被嘲笑、被羞辱、甚至被解剖的准备。
毕竟，那才是恶魔应该做的事情。
如果是他们宇宙的人抓到他，也会这麽做。
这是常识。
“别看我，我没什麽想说的。”哥哥鹅也啪塔啪塔地踩着垃圾小道上了床。他径直从夜枭的伤口附近走过，惹来妹妹的惊叫：“你干什麽！？他会痛的！”
“谁叫你把梯子搭在那里，我走直线肯定就从这里踩过去啊。”哥哥鹅理直气壮。
他转头看向夜枭，“再说了，我对你们这些人从来不感兴趣。我是陪我妹来的，你要是想聊什麽‘理想’或者‘意义’，找她。”
他在夜枭脑袋另一边坐下，刚好和妹妹鹅隔着一个夜枭脑袋。
“不过你也别想着聊太久，我们还得睡觉呢。”
被两只鹅夹在中间，明明曾拥有过最昂贵的皮毛、坐拥最尖端科技的夜枭，忽然间觉得，那些东西都没有眼前这羽毛柔软得过分的鹅来得真实。
就是，说话的时候容易吃一嘴毛。
“我记得你说过，哥哥是恶魔，而我是阻止他释放本性的锁链？怎麽说呢，你完全搞错了哦。”
夜枭挑了挑眉，眉骨上的疤痕也随之轻微抽动。
“那……是什麽？”
中二之魂瞬间燃烧的妹妹鹅压低声音，语气阴森神秘，仿佛在说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诉你一个阿蝙都不知道的秘密——其实我们是被封印在大鹅身体里的恶魔双子哦～只要v我50把我们释放出来，等我们统治地球那日，我就封你为美利坚大统领。”
“我也要50！”
哥哥鹅抬起脑袋，补充道：“一个50不够我吃的。”
夜枭看着这一切，两只大鹅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说着只有他们彼此懂得的“疯话”，毫无顾忌的大笑。
吵吵闹闹，理直气壮，仿佛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真的永远是同一边，他们真的是唯一的。
终于，他轻声问出那个一直压在心口的问题：“你们……真的就那麽确信自己的唯一性吗？你们就不会反目，不会因为选择或者立场，成为彼此的对立面吗？”
“你在想什麽啊？”妹妹鹅歪着脑袋。
“因为，这就是一场游戏啊，为什麽要这麽认真呢？”
第99章 二周目开启
88.
“呵……哈哈哈！我真是愚蠢啊，完全想错了——你们，根本就是一样的东西，真是，太有意思了。”夜枭笑得胸腔剧烈起伏，连带着连接仪器发出尖锐的报警声。
兄妹俩对视一眼。
“我不准你说我哥是个东西！他就不是个东西！”妹妹鹅当场破防，声泪俱下地为哥哥申诉，重点全歪。
“什麽！？你居然说我不是个东西？”哥哥鹅闻言立刻炸毛，这种话题展开他可太熟悉了，兄妹两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借着他人拉踩对方的机会。
“怎麽会呢，我亲爱的哥哥。”妹妹鹅假装抹眼泪，仿佛被亲哥的无理取闹伤透了心，“我的意思是，你是一只鹅啊！怎麽会是个东西呢？”
夜枭看着两只鹅在他头顶你来我往地斗嘴，忽然觉得……真正愚蠢的，是想要分开他们的自己。
他们根本就是——恶的两面，就像是双面人的硬币，不过，产自地狱或者什麽其他邪恶的地方。
妹妹鹅说得对。
他们就是恶魔的双生子。
用名为快乐的毒药，污染着这个世界。
无害而罪恶，温柔却恐怖，如童话般荒诞的恶魔之子。
他观测过那麽多宇宙，从未见过如此纯粹的存在。
随心所欲、毫无约束，明明拥有颠覆一切的能力，却心甘情愿在蝙蝠侠身边，装成两只斗嘴的大鹅。
也许哪天他们腻了，就会换上别的身份，随便毁个宇宙玩玩。
无法预测，无法理解。
真是——
啊，果然。
只要快乐就好，只要欢笑就好。
追随他们，沉溺欢愉，发泄那些不会伤害他人的毁灭欲。
如此一来，就能成为“唯一”，对吧？
他会成为唯一一个自愿追随恶魔的夜枭，托马斯·韦恩。
而另一边，远在蝙蝠车里的准不义蝙蝠侠看着监控画面。隔着屏幕他听不清兄妹两说了什麽，但凭妹妹鹅嘎嘎嘎的音量——她绝对在说话。
他皱起眉头。
……夜枭居然在笑？
那两只鹅——不会真把夜枭彻底搞疯了吧？
别最后真的搞出来一个会制作宇宙穿梭机的疯子。
那可真是，糟糕透顶。
“放心，蝙蝠侠，我想妹妹他们有分寸。”布鲁斯的声音从耳机另一端传来。
他们正驱车前往马戏团，必须抢在GCPD破坏现场前搜集证据。
还好，这座哥谭对蝙蝠侠还算“宽容”，没人阻拦他们进入，大家都默契地假装自己没看到。
当然，还是有人悄悄惊呼。
“蝙蝠侠果然是吸血鬼，他居然能分身！”
他们的老夥计戈登慢悠悠地走到检查密道的准不义蝙蝠侠身边，象征性咳嗽了两声。
“不是我说，老朋友，你今天这动静，的确是有点大啊。”
准不义蝙蝠侠：……
他发誓，他绝对听见耳机另一边，布鲁斯那低低的笑声了！
找个机会，一定把阿福给这个同位体准备的巧克力花生酱布丁吃掉。
——不不不，这种想法太不蝙蝠侠了！该死的！
他也还是被那两只大鹅污染了脑子吗？
89.
虽然兄妹两和夜枭聊得挺愉快——当然，主要是妹妹在说。
她从夜枭嘴里听到了不少哥哥从没告诉她的黑历史，比如“人体火把事件”，为此，哥哥鹅付出了脑袋上一个包的代价——但蝙蝠侠的话还是得听，那可是他们的亲亲初始引路NPC！
说不定还有奖励呢！
哥哥鹅已经跑去睡觉了，他是没想到，准不义蝙蝠侠口中的“专属局域”，居然是一个铺了柔软垫子的——那·种·提·篮。
那种提篮！就是那种温馨的应该出现在公主电影里被小动物环绕，所有人唱着歌跳着舞从里面拿出苹果派的那·种·提·篮！
那种只要出现在蝙蝠洞里，就会被归类为“疑似异常存在”的提篮。
要是这是个查找异常的游戏，哥哥鹅绝对会投提篮一票。
感觉像是制作组没睡醒加进来的模型。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吐槽，最终决定不辜负对方的好意，把提篮里的垫子叼出来，一路拖到蝙蝠椅上，然后毫不犹豫地躺上去。
晚安，世界。
妹妹鹅也准备下线，她颇为歉意地对夜枭道了声抱歉，说等明天就让哥哥来给他解冻。
“放心啦，就是被火烧一下，不疼的，大概。”
夜枭还是第一次这麽近距离观察大鹅的口腔构造。
除了全黑的食道外，其他地方也说不上多正常。
地球鹅嘴里该有的角质齿突，在他们嘴里却完全消失，平滑得不像是为了吞咽设计的。舌头也十分柔软，看不见任何突起。
童话风格的生物，童话风格的设置。
造物主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用如此温暖柔软洁白的躯体，盛放那样的灵魂。
入侵警报就在这一刻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妹妹鹅的施法动作。
她疑惑地抬头，蝙蝠计算机上跳出了红色警示信息：韦恩庄园正在遭到袭击。
监控画面被放大处理，可以看到发疯的正是阿卡姆的老朋友们。
夜枭对这个警报声格外熟悉，他自己的庄园用的就是这个。
哈，平行宇宙的相似性。
他努力抬起头，试图吸引大鹅的注意力。他知道，一旦大鹅陷入睡眠，别说人类，哪怕是宇宙毁灭都叫不醒他们。
但显然，妹妹鹅有自己的办法。
“你想唤醒哥哥……应该也需要点时间吧？”夜枭低声问，“不如把我放了。那些家夥，多半是来找我报仇的，我可以在蝙蝠侠们赶回来之前解决他们。”
“我怎麽知道你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妹妹鹅歪头看着他，象征性地提出反对意见。
实际上，她还是挺信任夜枭的——当然不是因为什麽他是蝙蝠侠同位体的鬼话。
而是因为，作为辅助玩家而创造的AI，看夜枭这架势，怎麽看都是已经洗白了。
一阶段BOSS洗白归顺主角团，这种套路谁没见过啊！
就是有点可惜，洗白之后夜枭的战斗力大概要打个折。
谁让那句老话说得好，洗白弱三分。
但无论如何，她还是要象征性地质疑一下。谁知道阿蝙在不在看监控呢，该演的态度不能少。
再次被自己感动到的妹妹鹅，在夜枭给出些一听就不太靠谱的理由之后——谁会信夜枭嘴里说出的“谁叫我们是兄弟”？狗都不信——干脆利落地解开了他的束缚。
“需要武器吗？”
大鹅是慷慨的，感谢黑面具、企鹅人等反派的倾情赞助。不过看起来库存已经见底，等下次回去再去进货，啊不，是再去那些无主仓库帮助可怜的火/箭/弹们查找新家。
至于夜枭的制服在哪，她不知道，蝙蝠侠也没和他们说过。
“谢谢。”夜枭倒是出奇地有礼貌，和那个愚蠢的弟弟完全不同，他可不会在战斗前拒绝武力上的优势。
“制服不用担心，我会借用……我弟弟的，虽然和我的相比过于质朴，但还算能用。”
他说得十分自然，好像自己真的是个为兄弟操碎了心的好大哥，明明话语里句句都在拉踩。
妹妹鹅默默掏出手机，纪念这个诡异时刻——夜枭穿着蝙蝠制服。
嘶，该怎麽让这家夥不要穿着这身制服歪嘴笑啊，真的会幻视笑笑子的！
拍完照，她毫不犹豫地冲去调用自家哥哥。
滴滴代打上线。
毕竟，她哥是绝对不会允许夜枭抢完所有风头的。
90.
等两位蝙蝠侠赶回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穿着居家服的夜枭端着咖啡，漫步在冻成雕塑的反派丛林之间，神情松弛，宛如在自家花园散步。
韦恩庄园从大门到主楼前的那片草地，像是被发疯的犁地机器人反复折腾了三天三夜，还夹杂着几处仍在冒烟的弹坑与冰霜覆盖的灌木丛。
但令人惊讶的是，除了可怜的草坪、喷泉和前门，其他局域——包括外墙、窗户乃至屋檐上的哥特风雕像——干净得仿佛刚被阿福擦过。
蝙蝠侠布下的防御机关确实发挥了作用，红外栅栏激活后电晕了数个想要爬墙进来的小弟，超声波驱散器也震晕了另一队想要从后窗潜入的家夥。
“晚上好，亲爱的弟弟们。”夜枭看到了他们，开心地朝他们挥挥手，像极了在迎接远道而来的家人。
达米安，被留下来看家的罗宾，站在夜枭背后，整个人都写着：不爽。
他愤愤地揉着两只困到走路都能撞到一起的大鹅的脑袋。
蝙蝠侠不让他参与和大鹅有关的任务，甚至不许他进入蝙蝠洞，今晚的行动更是没有带他——这里的蝙蝠侠不包括另一个宇宙来的蝙蝠侠，那家夥甚至花时间解释这麽做是为了让达米安看住楼下的疯子。
当然，达米安知道这只是在安慰他。
有那麽一秒钟，达米安是庆幸这个决定的——至少入侵发生的时候他在这里。
韦恩庄园虽然设有重重机关，但那些疯子的能力也并非完全中看不中用。
他原以为自己会有一次漂亮的守家之战，保护蝙蝠侠的秘密、保护阿福、保护动物。
这样，就可以向父亲证明——
然后，这一切都被那个私自穿着父亲制服的疯子毁了！
当他看到那个穿着“蝙蝠侠”制服、笑容危险、浑身散发着毫不遮掩的疯狂气息的夜枭站在主楼门口时，达米安整个人瞬间炸毛，像只蓄势待发的小黑豹。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确很强。
但再强，也不能——不能穿着父亲的制服摸他的头！！还夸他是个合格的接班人！！
可恶！
还说什麽“你也不想被阿卡姆的人知道你就是罗宾吧？”——简直一派胡言！
大鹅彻底下线，也不知道是真的困了，还是单纯想逃避问题，把解释的活都扔给夜枭。
他们毫无心理负担地往达米安怀里一倒，呼呼大睡，嘎都不嘎一声。
如果不是布鲁斯亲口解释，准不义蝙蝠侠甚至都要以为他们当场被净化了。
好事啊。
准不义蝙蝠侠还得在警察和医生赶来之前换装，伪装成一个被吓坏的无辜阔佬。
蝙蝠侠？当然不能让夜枭出面扮演，不然第二天哥谭就会传出蝙蝠侠疯了的谣言。
阿福正在打电话给韦恩旗下的维修公司，负责人在电话里信誓旦旦，表示明天下午之前，庄园就能拥有全新的草坪和喷泉，绝不会影响韦恩家的下一场慈善宴会。
两位蝙蝠侠还得继续为小丑的行踪奔波。
夜枭据理力争也没能抢到楼上的任何一间客房，他只能一只猫头鹰睡隔离室，加了七八道锁的那种。
大鹅们则被达米安偷偷塞回了自己的房间。
阿福也被蝙蝠侠们劝回房间休息。
0.
夜色中，白光以大都会为中心，极速扩散，吞噬整颗星球。
【不义宇宙重启中——】
【当前可用周目数：4】
第100章 如果是小布鲁斯捡到了兄妹鹅（7000营养液加更）
#但其实是闪点宇宙
1.
一般来说，人们一生中总会去看上一两部电影，更不用说韦恩一家了——出门观影几乎是他们的家庭日常。
虽然家里设有私人影院，但韦恩夫妇仍更喜欢带着儿子去电影院。他们希望小布鲁斯能真正生活在这个世界里，而不是隔着车窗看世界。
今天，他们准备带着他们的宝贝儿子去看他期待已久的电影。
管家阿福正在帮小布鲁斯整理领结。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有些顽皮，就算是受过良好礼仪教育的小少爷也不例外。
在家里，总是可以顽皮些。
“爸爸，我们什麽时候出发啊？”
一双天真的蓝眼睛望向父亲，那是他最信任的人，是他永远的保护伞。
母亲轻揉着男孩的头发，语气温柔地说不用着急。她笑着安慰道，电影前面还有很长很长的广告时间，足够他们从容打扮，再优雅地出门。
她脖颈上的洁白珍珠映出这温馨的一家三口，光芒温润，像是想要将这幸福的时光定格。
一切美好都被两只莫名出现在韦恩宅邸喷泉里的鹅彻底打破了。
“救命！这个宇宙怎麽到处都是水啊啊啊啊！鹅不会游泳！等等，哥，你脑袋上怎麽长了一双脚？！”
一道惊慌的女声响起，作为韦恩庄园的主人，托马斯·韦恩立刻皱起眉循着声音看过去。庄园的安保系统不应该允许——
然而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两只鹅。
一只鹅不知为何头朝下扎进水里，脚掌在水面上乱扑腾，把水溅得到处都是。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把方向搞反了。”
这次传来的，是一道青年的声音，听起来比布鲁斯年长好几岁，语气却还带着不着调的少年气。
“哦！真的耶！”另一只大鹅的脑袋也浮出了水面，兴奋地东张西望，“哇——好漂亮的花园！”
她的声音又清晰又响亮，小布鲁斯下意识地看向母亲——这片花园的主人，想要看看母亲对于大鹅的称赞会如何反应。
然而奇怪的是，母亲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有疑惑地看着大鹅的方向。
“怎麽会有两只鹅跑进喷泉里？”
小布鲁斯一头雾水，他忍不住问出口：“妈妈听不到吗？那两只鹅会说话哦！”
玛莎被儿子一本正经的神情逗乐了，弯下身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那它们都说了什麽？是不是要带我们的小布鲁斯去兔子洞里冒险？那可得记得提前告诉妈妈，妈妈好让阿福准备三明治。”
“才不是啦！”
察觉妈妈是在笑他昨晚非要听童话故事才肯睡觉，小布鲁斯立刻嘟起嘴巴，“它们在夸妈妈的花园漂亮。”
“哦——”只当是儿子借鹅之口撒娇的玛莎瞬间被击中，一颗心软得像被加热过的奶酪，黏黏糊糊。
她没再说什麽，只是笑着把他抱进怀里，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托马斯仍紧锁眉头，目光警惕地盯着喷泉。
2.
小布鲁斯期待已久的观影之旅被取消了，可他一点也不难过——拜托，那可是两只会说话的大白鹅！而且手感超级好！
被两只大鹅围着读童话的小布鲁斯脸上的笑容比太阳还明媚，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而被迫参与“亲子阅读时间”的哥哥鹅则一脸生无可恋——如果不是因为妹妹！
自从开始出游戏，幼年布鲁斯最常见的形象无非是：小巷、珍珠项链、枪声、还有倒地的父母——大家早就默认了他是那个人的起点，所有人只当他是背景存在。
对比下来，这短暂又温柔的时光，竟变得如此稀有，几乎是看一秒少一秒的宝藏片段。
妹妹鹅当然要尽可能地陪在小布鲁斯身边——谁知道游戏什麽时候会突然弹出一句“多年以后”，然后那个软软的小布鲁斯就会变成黑漆漆的大蝙蝠，在他的蝙蝠洞里说着其他人听不懂的蝙蝠语。
托马斯·韦恩，暂时的一家之主——这个头衔是玩家强行封的——最初并不同意让儿子收养这两只大鹅。
他又不是还相信童话的小孩，才不会信什麽“我们是因为太过捣蛋而被赶出天堂的天使，神命我们在大地上靠疯狂捣乱赎罪”这种鬼话。
——捣乱怎麽可能是赎罪？
但哥哥鹅的说法是：我们会因此感到良心谴责，所以，越捣乱，越愧疚，赎罪效果就越好。
简直是一派胡言。
可小布鲁斯信了。
他像极了那个看见流浪小狗就想抱回家的玛莎，眼睛一亮，当场表态：“爸爸，我们养他们吧！”
托马斯沉默。
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后悔点这个头。
但儿子抱着那两只大鹅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可爱了。
……算了，不就是捣乱吗？再捣乱能捣出多大乱子。
他们可是韦恩家，摔一两个盘子算什麽事，托马斯这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希望阿福不要骂我。
3.
“韦恩捣蛋小队”由两只大鹅，以及一位荣誉人类队员组成。
这个名字是小布鲁斯起的。
原谅他吧——毕竟他长大后是会把任何东西都命名为“蝙蝠X”的男人。
“可是，为什麽我是荣誉队员？”小布鲁斯很不满，他明明就应该是这个队伍的队长才对。
妹妹鹅很想说，其实他们一开始是打算让他当顾问的。
“因为啊，我们才是被惩罚的大鹅，你是来帮忙的。所以只能是荣誉队员。”她认真说道，“放心，荣誉队员全宇宙只此一位。现在，把那瓶可乐摇一分钟。”
“为什麽？”
“少问为什麽，这是捣乱任务的一部分，亲爱的荣誉队员。”哥哥鹅插嘴。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良善到只是在超市摇可乐。
此刻，他们正在超市闲逛。
韦恩夫妇则走在他们身后，手牵着手，神情温柔。
可乐最终还是由托马斯结账买下的，顺带还有一张《灰幽灵》的碟片。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商场时，一名灰头土脸的男人猛然冲了出来，挡在他们面前——
他举着一把枪。
托马斯和玛莎下意识地扑向儿子，可比人更快的，是哥哥鹅嘴里的可乐罐。
咻！
汽水罐正中持枪男人的额头，他痛呼一声，手指条件反射地扣下扳机。然而因为惯性后仰，子弹在商场空间里疯狂反弹，最后……啪地一下，准确命中了妹妹鹅的屁股。
而玩家，没有痛觉。
不管是妹妹鹅还是其他人，他们甚至都没第一时间发现，直到回家后，阿福在给鹅洗澡时，才摸到了那颗子弹。
它安安静静地嵌在羽毛深处，被厚实的鹅绒包裹着，原本的杀机全无。
此事之后，小布鲁斯睁大眼睛，满脸崇拜地看着两只大鹅。
“所以……你们让我摇可乐，是为了这个？”
并不是。
两只大鹅心虚地想。
他们只是单纯地指挥布鲁斯帮他们完成任务而已。
因为让布鲁斯出手，评分会更高。
不，他们就算是现在从高楼上一跃而下，和谜语人一起在300度的地狱温泉里泡澡，也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布鲁斯。
——就让这，成为一场美好的误会吧，鹅们。
4.
有时候，妹妹鹅也会感到困惑，为什麽韦恩夫妇还活着？
请不要误会，她当然不是在诅咒谁。就是……有点奇怪，有点好奇，这实在不符合刻板印象。
不管怎麽说，她还是很喜欢这对夫妻的。
他们彼此深爱，也真心疼爱小布鲁斯。就算偶尔看不惯两只大鹅带着儿子到处捣乱，也从未真正斥责过兄妹俩。
有的时候还会帮忙向生气的阿福解释。
然后用眼神示意身后三个调皮捣蛋分子快跑。
后来，玛莎终于还是发现了，原来托马斯和布鲁斯都听得懂大鹅在说什麽。
她很受伤，以为自己被排挤在外。
父子俩足足哄了好几天，才让她重新露出笑容。
“那亲爱的大鹅们，你们有没有什麽话想对我说的？”玛莎有一回这麽问。
妹妹鹅歪着脑袋，决定遵从本心，地狱一把。
“我建议这位夫人，不要戴珍珠项链。我测过了，珍珠……它克您。”
站在一旁的小布鲁斯已经进化为合格的吐槽役：“你们不是说自己是小天使？天堂用这种说法的吗？”
“这是什麽话！”妹妹鹅皱起眉头，“我这叫学识渊博，学着点。”
“哦。”布鲁斯嘴角抽了抽。
另一件让妹妹鹅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小布鲁斯也太容易受伤了。
蝙蝠侠幼年体难道自带什麽“走路左脚绊右脚、后脑勺准确撞击石头”的属性吗？
难道，这种属性还可以遗传？
对不起，又地狱了。
不过……无所谓啦，反正有大鹅在。
就算布鲁斯哪天真想跳下楼做无翼飞行试验，都能完美着陆。
当然，托马斯是绝不会允许这种行为的。
他总是说这个不准做，那个不许尝试，简直就像是未来的蝙蝠侠本侠。
于是，兄妹俩在这个宇宙度过了一个平静而快乐的假期。
直到某天，一行字悄然弹出：【成就达成：平凡的幸福（True Ending）】